很疼。
就连想平安悄悄地死了,也不能被答应。
“太太不想晓得到底是如何回事吗?老爷虽说脾气不好,可平时向来不如许下狠手打你的。”
要做一个好人?
但是她的全部灵魂与血肉,都前所未有地复苏。
疼。
“而太太的身子还未足月,要措置也简朴。趁着翠眉那蠢丫头给你送吃的,掺上点打胎药……”红云的声音低下去,“这两日太太肚痛不止吧?如果太太明天早晨不死,就能比及胎掉下来,如果太太这就死了……哈!”红云娇俏地笑起来,“我就不是姨太太,而是徐家大太太了呢!”
为甚么?
“奴婢让兰儿在内里等,您也晓得,奴婢挑上来的这个丫头,说话不大好听呢。”红云悄悄笑起来,“气死了太太可如何办呢?”
不能就如许作为一个软弱的、怯懦的好人死去!
她下认识地想抬手摸摸小腹。
红云仗着丈夫的宠嬖,一点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端方是向来不去立的,时不时就泪汪汪地对着丈夫撒娇:“红云只是太太的丫头,太太要打要骂,也只能凭太太发落。”
为甚么会有如此了局?
她如何也算齐府长房的嫡女,就算齐家不比当前,她的婚事,如何能如此草率!
好久之前,她就像一尾失了水的鱼,被随便甚么人卤莽地放在随便甚么处所。
挺了这么久,真是累死了。
就如许一动不动地,等死算了吧。
还哭着对她解释。
终此平生,不求好人有好报,只求好人死得早。
声音变高了,红云应当是站了起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谁说过的话,从她十岁被接回齐府以后,就几次在耳畔提示她。
在家属不受正视,被生父当作赌债抵押,被丈夫挖苦吵架,被丫环欺侮讽刺,被欺侮、被虐待、被凌辱……
这是把和顺的声音,听起来很舒畅,就像她为她起的名字:红云。
要做一个好人。
满身都像被割开了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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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在这儿还好吗?”红云靠近她,声音和顺体贴、吐气如兰。
她闭着眼睛。
除了张着嘴徒劳地一开一合,摇着尾巴有力地拍拍打打,她做不了任何事。
上个月她月信不来,真的是有孕在身了吗?可为甚么大夫又说她只是不调之症?
“依着奴婢说,就在院子里烧点香拜拜得了,这天寒地冻的,姨太太亲来,让老爷晓得了,又该说您不保重本身,不顾着徐家的骨肉了。”
她是齐府不待见的女儿她晓得,她没有大女人贤德淑良,没有三女人机灵锋利,也没有四女人诗画双绝,更别提寄住在齐府的两位表女人,那是人尖儿般的人物,她晓得她比不上。
“太太真是好性儿,难怪在家里的时候,都背后说你是‘二木头’。这就奉告太太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太太,你怀过身孕啊。”
这话天然让丈夫发怒,醉酒时就踢打她,让她滚出他的屋子,去睡柴房。
第1章顿悟
好人想活得好,要比好人坏一百倍才行。
有本书上说龙被揭鳞是人间痛苦之首,现在她受的苦痛,是不是能够与之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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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甚么!
甚么?
红云当上姨娘以后,占了她的屋子,逼着别的三个丫环服侍,而她这个做太太的,却越来越久地住在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