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王有道神采突变,本就不大的腔调再次弱了三分,“万岁即使不念翁婿之情,却总要衡量衡量天下文人士子们的心机,更何况房丞相乃是文班首臣,弟子旧故遍及天下,此民气所向更是往驸马这儿偏了三分。”
王有道侧眼打量一番,私语着说:“驸马何必如此悲观,之前皇后娘娘已经承诺极力周旋,驸马的性命应当没有大碍,只是这皮肉之苦……驸马免不得要受一番煎熬了。”
见白简不知甚么时候“溜……”到本身身后,房遗爱非常吃惊,透过竹帘儿看向万花厅中的李世民君臣,小声道:“总管,不知我何时面圣?”
因为“琼林宴……”是宴请新科进士的喜宴,范围固然比不上国宴、皇家家宴,但倒是宴请臣子们最高规格的一种宴会,由此可见李世民选贤任能的决计与态度。
“天爷!房俊如何站在外殿了?待会唱名少了他这个状元郎可如何办啊!”
李世民坐在正中心的长官上,环顾摆布文班大臣,确认人都已经到齐后,这才对身边的白简道:“叫新科进士们出去吧。”
“好了,本宫有些乏了,你先跟从王有道去万花厅候着吧。”
房遗爱想到正在察院刻苦的谢瑶环,方才出现的笑容刹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剑眉紧蹙,眉心处近乎能挤出水来。
“事到现在反被吓傻了!如果被贵差晓得,又要笑我做事暴躁了!”
送走王有道,隔着竹帘儿朝万花厅中打量,房遗爱见一众宫娥彩女忙得七手八脚,惴惴不安的心反倒安稳了一些,“不知漱儿起来了没有,昨夜倒是被她轻浮了!”
背后嘀咕一声,白简让几名小寺人先去宫门外驱逐一众进士,本身则迈着小碎步避过世人的耳目,神采镇静的来到了外殿当中。
说完,长孙皇后起家朝内殿走去,行走间举止神态与常日无异,那里有半点事光临头的镇静样儿。
长孙皇后语气俄然减轻,眼望房遗爱目光灼灼的提示道:“但化名一事牵涉到了数位重臣国公,如果万岁将你下狱问罪,你可不要胡乱攀扯他们,若因为此事将朝堂这潭静水激刮风波,结果你应当晓得吧?”
“王总管所言不差,我怎地忘了国子监那一众同窗,另有贡院中的同年弟兄!”
房遗爱与王有道并肩朝万花厅走去,看着周遭熟谙的回廊朱栏,房遗爱苦笑一声,点头喃喃道:“不知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在这粉壁宫墙中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