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将官印放在公案上,拿着上任文书,道:“府尊,请过目吧?”
“抱愧,本县是梅坞县正堂,你的话,我有权回绝。”房遗爱说着半白不白的口语,再次摆出了面对长孙无忌鞠问时的痞子样儿。
“猖獗!”曹州知府奋力拍击公案,接着赶紧将手缩回,背在身后揉搓了起来,“本府乃是曹州知府,统领你这小小的梅坞县,本府面前哪有你一个小小县令说话的份儿?”
“切,一个上任文书,有甚么都雅的?本府又不是没有。”曹州知府不屑的接过上任文书,将封皮去掉后,一颗四方形的朱红大印便进入了他的视野当中。
听到“状元公……”的名讳,全部梅坞县衙顿时沸腾了。
曹州知府与倒卖税粮一事关联甚密,现在那里肯坐视房遗爱鞠问梅、王二人,板着脸搬出官威道:“梅坞县,本府明天要亲身问案,还请你起开!”
范进自知房遗爱要表白身份,含笑拱手道:“门生服从。”
梅竹生将身站在堂下,眼望房遗爱,眸中闪过了一丝惶恐,“这个小娃娃就是房俊吗?怪不得他敢跟老夫作对……”
说完,曹州知府展开上任文书,抱着决计热诚房遗爱的心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中书省五花判事通文,河南道曹州府梅坞县,水患、蝗灾猖獗尤甚,特命尚书右丞、驸马都尉,房俊上任……”
说着,房遗爱单手趴在公案上,扭头对曹州知府道:“你如何不去喝尿?”
见房遗爱迟迟不动,担忧下属遭到惩罚的范进连连点头,回声道:“门生去给府尊斟茶。”
话音落下,见房遗爱站在原地低头不语,曹州知府顿时来了脾气,冷声道,“还不快去给本府倒茶!”
“巧了,本县的文书恰是尚书省右仆射亲身颁布的。”
看着上任文书封皮上的朱红大印,曹州知府咽了一口唾沫,“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如何会有尚书省的大印?”
房遗爱白了曹州知府一眼,见他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心中大笑几声,接着绷着脸道:“这位官长,请你放尊敬一些,不然本县要治你一个吼怒公堂之罪了!”
“我!”曹州知府出身关陇门阀贵族,在曹州府几近横着走,曾多少时受过房遗爱这般唾骂,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倒被他说懵了。
“梅坞县,去给本府倒杯茶来。”曹州知府之以是单点房遗爱去斟茶,一方面是为了宣泄本身心中的怨气,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打压一下这个目无官长的部属。
“甚么,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布衣榜首吗?”
范进低头迈步,心想,“县衙中那里有雨前龙井?那但是长安城的大老爷们才气喝道的。眼下恰是初夏,我去哪儿给你找初冬的雪水?”
还没等范进走下高台,耳畔忽的响起了房遗爱的声音,“范师爷,不消去了。”
此言一出,公堂皆惊,大师伙一个个像看疯子似得,看向房遗爱,心中更是盘算了这位梅坞县令失心疯的念想。
二人负气间,范进手捧官印、上任文书,缓缓从内衙走进了公堂。
“明天这不是让你见地了吗?”
跟着一声拍击公案的声声响起,房遗爱挽了挽广大的官衣袖子,指着曹州知府道:“给本县让开!”
深思半晌,梅竹发展叹一声,“却本来,人家才是江海中的蛟龙,倒是老夫这条小泥鳅多捣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