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王通被捕快七手八脚的抬下去后,房遗爱让余下的捕快、狱卒躲避,只留范进在身边照顾。
听闻梅竹生的报告,房遗爱暗自想到,“看来明面上奏是行不通了……不过驿站向来归朝廷直领受束,曹州知府即使手眼通天,也不敢打驿站的主张吧?”
房遗爱扬手打断,慨然道:“范师爷是本县的亲信,有甚么话但讲无妨。”
就在二人和捕快分开,狱卒重新将牢门上锁时,一向沉默不语的梅竹生俄然开口了,“县尊慢走,老夫有话要说!”
“谁!”房遗爱故作惶恐,镇静的喃喃:“谁?何足道到了?!”
“那这些年所得的银子呢?你没有交给曹州知府?”想起那十万两银子,房遗爱两眼直冒光,这笔银子如果用在规复梅坞县百废待兴的财产上,梅坞县怕是要一举摆脱“梅坞县最穷……”的称呼了。
“哼!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范师爷,贼人已经被本县击毙……不会问罪吧?”
话音落下,房遗爱再次举起匕首,而此次的刀锋则对准了王通的咽喉。
“的确是痴心妄图,放你远走他乡,前两任知县的冤魂如何安眠?被你扒皮吸血的梅坞县百姓如何心折?”
“范师爷,你方才被歹人所伤,不要紧吧?要不先行回内衙包扎?”房遗爱一半出自体贴,一半出于演戏的话儿,完整撤销了梅竹生心间的疑虑。
见梅竹生这只老狐狸开口,房遗爱顿下脚步,转头看向身边的范进,嘴角暴露了一丝滑头的笑意。
得知倒卖税银的门道,房遗爱暗骂一声,“没想到这只老狐狸头上另有一条老泥鳅!”
梅竹生喟然一叹,点头苦笑道:“曹州知府做事不留陈迹,银票是由湖广客商亲身交给他的,而门生不过是卖力记账罢了。”
“本县晓得,内里另有王通的事儿。”房遗爱明知故问,晓得梅竹生所指之人十有八九就是曹州知府,可此时梅竹生正在踌躇档口,任何一句话都有能够摆布他的思惟,自从经历过察院受审一过后,房遗爱倒也揣摩出了些许道道儿。
梅竹生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穿着便服的房遗爱,拱手道:“县尊,门生如果招认,可否放我远走他乡?”
范进捂着肩膀,点头道:“多谢县尊体贴,门生不碍的。”
见王通和梅竹生信觉得真,房遗爱自发到了时候,开口提及了之前与范进商定好的暗号,“阎王叫你半夜死,哪个留你到五更!”
“大胆贼人,县尊来也!”
范进手捂肩膀,忍痛道:“启禀县尊,贼人劫狱乃是杀头的极刑,县尊将他正法符合律条。”
第559章 招认
就在房遗爱挥下匕首的刹时,范进再次嚷道:“县尊,贼人就在内里!”
梅竹生抚髯深思半晌,这才有些踌躇的开口道:“县尊,此究竟非门生一人所为。”
“哎呦,范师爷,你受伤了?快去包扎!”房遗爱戏精上身,对着范进嘘寒问暖几句后,将身站在牢门前,眼望疼的哀嚎连天的王通,以及低头不语的梅竹生,道:“算你们命好,要不是本县怕曹州知府明天来拆台,筹算连夜鞠问你们,现在你们怕是早就上了何如桥了!”
见梅竹生亲口说出,房遗爱不再端着,“嗯,本县看出来了。此事要不是和曹州知府有关,他也用不着大早晨派刺客来冒险劫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