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收回一声略微失落的低叹。
“那去拿一壶来。”
“阿若。”
杜若当真地点点头,“嗯,夫子你说,我听。”
本来夫子晓得,本来她没熟睡,本来……
杜若咳红了脸,她仓猝摆手,待缓了返来,甫才道:“夫子不消担忧的,先生……先生给我保养了好几个月……我已经很少咳了……身子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报仇无路,雪冤无门。
“但是夫子,我怕。”
杜若这句话说出口,她惊觉讲错,赶紧低下了头去。
商青黛伸手握住了杜若的手,牵着她坐在了桌边,肃声道:“你对我而言,已不算外人,我想,我有些事能够说给你听了。”
这一笑,让杜若呆了眼,心在狂跳,适口却不晓得能说甚么,再说甚么。
“酒?有!我晓得师父把酒藏那里了!”
阿凉笑然摆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这肚子已经好撑了,再吃下去,只怕要伤了。”
“我……”杜若下认识地想要垂下头去,仓猝松开了商青黛的脸,“我……我……是夫子的弟子……”
“我懂!我就不打搅两位姐姐啦!”
杜若面上一红,“这……我句句都是内心话……”
“你昨夜轻浮我之时,倒还比现在胆量大些。”当商青黛的双臂攀上她的颈子,近在天涯的一句话,让杜若满身一震,不敢信赖地瞪大了眼睛。
“夫子……”杜若晓得劝不了商青黛,只能点头道,“夫子要归去,那我就陪夫子归去!”
“嗯。”
她是个易喝酒上脸的人,这一杯酒下肚,双颊便晕起两朵浅浅的酡红来。
“当年,我求爹爹救娘,他视若无睹,我求外公给娘亲验尸,讨一个公道,外公说我混闹,这人间最亲之人都不信我,我只能看着阿谁祸首祸首占了娘的统统,一步一步蚕食爹爹的灵枢院。”眼泪从眼角滑落,商青黛瑟瑟颤抖,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沙哑隧道,“她一步一步地逼我出嫁,一次又一次地吹爹爹的枕头风,此次若不是我遭此横祸,只怕已如她之愿,成为后宫女子,今后再也不是她的威胁。”
商青黛凉声道:“你说呢?”
“恰好……”
“怕甚么?”
商青黛哭笑不得地悄悄抚拍着杜若的背脊,“你呀,身子本来就弱,再多呛几次,把稳身子又坏了。”
“夫子,我愿陪你走这条路。”
阿凉摸摸肚子,笑嘻嘻道,“好吃,好吃,若姐姐做的鱼可好吃了!”
蓦地,商青黛的唇分开了她的。
阿凉脸上笑容一僵,“都好!都好!就是……就是青黛姐姐……偶然候会凶凶的……冷冷的……我有点……有点怕……”
阿凉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我还是个……女子……”
“阿若,我不想让你卷出去,但是我……我……”
“母仇?”杜若一惊,脑海中闪现起当初在灵枢院的阿谁雪夜,夫子在墓前垂泪呼喊的那一幕。
“我有些私事要跟阿若说,你是男人,听来不好,以是……”
“哦?那阿若可骇我?”商青黛看向杜若。
齐家已经掌控了太病院,齐湘娘又几近掌控了灵枢院,齐湘娘底子不怕商青黛成为宠妃,从未借着天子抨击齐家,因为自古入了宫的女子,存亡便不能由本身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