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俄然打了开来,披着袍子的老管家一瞧竟是商青黛,当下惊呼道:“小蜜斯?!你怎的来了?!”
许府门前挂着一对退色的红灯笼,在夜色中添了多少沧桑的意味。
“羚羊角片、生白芍、茯苓、钩藤、桑叶、生地、竹茹、川贝母、另有甘草,夫子,对不对?”
临淮许家,对商青黛来讲,并不陌生,姥姥夙来喜静,就一向住在南边的小院中。
“夫子想做甚么?”杜若脸上笑容一僵。
两名丫环只能点点头,暗中递了一个眼色,还是决定退下,从速去问问管家。
“咯吱――”
两名丫环慌得上前想拦住商青黛,杜若挡在了商青黛身后,道:“夫子是你们家小蜜斯,本日来是为了给老夫人看病的,你们如果不信,能够去问问管家。”
说着,她掀起被角,手指探上了老夫人的手腕,眉心一蹙,收回一声沉叹。
当商青黛触上铜环,心底俄然涌起一些酸涩感来,这些年她一向在怨外公,却从未易地而想,实在落空若梅外公与姥姥内心并不比她好受。
许大夫热泪盈眶而出,“你能想通,就好,就好。”
杜若疾笔写完方剂,搁下羊毫,“夫子,我先去煎药,再备些艾草水,能暖一下老夫人的四肢,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
她收敛心神,取出银针,在烛火火焰上烧了烧,移近了姥姥的头部,找准了她的百会穴,落了一针,她又取了一支银针,又找准了悬钟穴,又落了一针。
走在临淮城中,商青黛与杜若只感觉恍若踏入了一座死城,大家绝望,大家惊骇,大家无助。
“夫子,我去看着汤药,煎好就送过来。”杜若探出半个脑袋,仓促道了一句,便回身跑远。
“阿若,我们进城了。”商青黛给杜若递了一个眼色,杜若点点头,便跟着夫子走入了临淮城。
“确切,不算迟。”商青黛忽地笑了,“如有外公帮我,或许我能与齐湘娘斗上一斗。”
“阿若,你来……”商青黛本想唤杜若来帮她一起轻按姥姥的穴位,给姥姥疏浚血脉,却不想一转头,瞥见的竟是外公,她不由得一怔。
既有暖和,又模糊作痛。
杜若看着两人走远,这才走入姥姥房间。
杜若沉声道:“若我所说有虚,管家又怎会放我们出去呢?”
商青黛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转头看了一眼杜若,却发明杜若已经在磨墨,筹办写方剂了。
许大夫有些惊诧,“青黛,你……”
“咚!咚咚!”
“外公。”商青黛有些生硬地唤了一声,她起家来接许医内行中的盆,声音比平时柔了很多,“还是让我来吧。”
“放!放!就凭许大夫在临淮□□望,我怎敢不放呢?何况我们临淮城的留守方大人可还是许大夫的至好呢!”
“老爷,你怎的不出来呢?”老管家抬高了声音问了一句。
“你怎会恨你二娘呢?”许大夫摇了点头,走近青黛,“你娘的死,怨不得你二娘,有些事我一向没机遇奉告你,实在是外公不晓得如何启口。”
“阿若,筹办羚角钩藤汤。”
将军惊觉商青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笨,晓得本身话似是多了些,当即收了声,向身后小兵挥手道,“开城门!让商蜜斯入城!”
“姥姥有病,我来看她。”商青黛简朴地说了然来意,便带着杜若一步踏入了府门,“阿若,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