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点点头,依着商青黛信步走在河边。
“甚么字?”商青黛又问了一句。
当两人从车厢中走了下来,把车帘放下,杜仲却黑着脸走了过来。
“别哭啦!”
两人几近是同时开的口,凝眸悄悄一笑,便联袂在河边坐了下来。
“嗯,如许还差未几。”杜仲对劲地说完,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商青黛与杜若联袂看向杜仲,夫子眯眼一笑,“阿若,我仿佛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鱼了。”
“大夫姐姐……”
这一次,倒是商青黛刹时红了脸,这丫头说话是这般轻柔,可语气中却透着别的的深意,岂能不让人想歪?
商青黛问道:“那灯上可有甚么笔迹,或者特别的处所?”
杜仲自小就说不赢杜若,只好作罢,无法地一笑,“爹娘只想你安然归去。”
婉儿心头酸涩得短长,她摇了点头,“我不该贪玩的……就不会跑进小黑屋看琉璃灯……就不会打翻琉璃灯……是我害死了娘亲……是我……”
“就是一年多前救我跟夫子的蛊医,兰先生。”杜若说完,看向商青黛,“我们天亮就解缆,早些赶路,早些回到灞陵,找到兰先生。”
“死人向来比活人还让人放心。”黑衣男人看了看地上琉璃灯残破的碎片,碎片上模糊留着几个小字,“你那妻女在那里?”
梁州,太守府衙外,一辆黑蓬马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了一个黑衣男人。
月光琐细地洒在河浪上,一晃一晃地,仿佛有很多个玉轮在河中玩耍。
男人腰间佩带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上面刻着一个“白”字。
婉儿点点头,“娘亲……很早就……让我学这个字……说……身为大燕……子民……怎能不……识自家……国号?”
杜若也莞尔,抬头看向天上明月,笑然不语,将那些筹办给夫子娘亲的承诺全数放在了内心。
非论是当明天子燕云华,还是宋王殿下燕云深,臣僚暗里供奉琉璃灯,不管是祈福,还是行巫蛊之事,皆是欺君大罪。
“你又来了!”杜仲瞪了杜若一眼,抽出了手来,将杜若往商青黛面前推了推,“夫子,我这mm实在是伶牙俐齿,我说不过她,你来帮我管管!”
只是,风景虽好,此时却不是赏识美景的最好风景。
夜风吹拂,凉意横生,梁州城必定自此不承平了。
这一夜,在河边,燃起了篝火,篝火上滋滋地烤着肥美的鲤鱼,香味儿阵阵扑鼻,实在是舒畅。
她惊骇得紧,便在夜里悄悄低低抽泣了起来。
“甚么先生?”杜仲愕了一下。
“我看到婉儿,就像是瞥见了当初阿谁我,何况,我承诺过她娘亲,会好好照顾她。”商青黛涩声开口,歉然看着杜若,“但是,我怕我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出去。”
“燕?我大燕的国号?”杜若心头一凉,只感觉心悸。
“她……伶牙俐齿?”商青黛饶有深意地看着杜若,“常日里像木鱼一样的,敲一下,动一下,我倒没有看出来。”
黑衣男人道:“把琉璃灯全数砸碎,碎成粉末,然后埋葬了。至于漏网之鱼,只给你半月时候,若抓不返来,你便想想你的后事吧。”
“夫子想做甚么,我便跟着夫子一起做。”杜若抿嘴一笑,握紧了商青黛的手,“这条路还长着,不成能无风无雨的。以是,如果下雨了,”杜若腾出一只手来,以手为伞,悬在了商青黛头上,“我便给夫子撑伞。”她笑意又深了起来,手掌又做扇子状,给夫子扇了扇,“如果骄阳炎炎,我便给夫子驱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