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夫子不肯理她,这内心的空落落又如何纾解?
说完,她回身在台上的油灯火焰上烤了烤银针,一手扶住杜若的手,一手捏着银针,看准了杜若的穴位,忽地低声道了一句,“会疼,忍忍。”
杜若的目光四周巡梭了下,四周人有同窗,有几位其他科的夫子,也有小厮跟丫环,却独独不见商夫子。
“昨日教你们的手太阴肺经十一穴,可还记得?”
“许……是吧……”杜若也想不清楚,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来,看动手中医书上的笔墨,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去。
“为何?”终究比及陈水苏松开了她的嘴巴,杜若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商青黛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杜若身上,瞧见小人儿委曲的模样,心头竟升起一丝舍不得来。
远处,晨钟响起,其他九名同窗陆连续续走了出去。
陈水苏站直了身子,点头道:“是!夫子。中府云门天府列,侠白下尺泽……”
商青黛微微点头,又取了一支阴针,在灯焰上烧了烧,“病家分男女胖瘦,这入针的力道,必然要多加练习,方才气拿捏得准,如果碰到像阿若如许肥大的病家,力道要柔上些许。”说完,商青黛的银针又落入第二个穴位中。
“夫子,你还在恼我冒昧你么?”杜若的心又是一凉,那里另有赏雪的心?
这一次,轻柔非常,只好似被蚊虫小小地咬了一口。
杜若悄悄一叹,下认识地看向回廊,阿谁立足的夫子却已没了踪迹。
只见一名穿戴大红锦裘的贵气夫人从院门外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丫环,瞧那打扮,不是院主的新夫人齐湘娘么?
“娘,带我走,可好?”
“咦?那边是……”有个同窗少年俄然说话,将统统人的目光都吸引了畴昔。
“小若?”半晌没闻声杜若回声,陈水苏正色看向杜若,发明她入迷的模样,不由目光也往杜若的方向瞧去,瞧见了阿谁立足了望的商夫子,陈水苏忧声道:“昨夜,你但是惹夫子不快了?”
杜若正色道:“这天下有太多人需求医者拯救,我学医只为了……唔!”
陈水苏又舒了一口气,“早晨再好好教你,我们快看完这篇,一会儿商夫子但是要发问的。”
“……”杜若顿时噤声。
灞陵的雪,已经下了太久,终究在这一日凌晨,完整地乌云尽散,夏季的暖阳洒在灵枢院整齐的屋檐上,金灿灿地一片,甚是喜人。
杜若顺服地抬起手臂。
“左手抬起来。”
“阿若。”
杜若点点头,慌乱地走了畴昔,木木地立在了商青黛跟前。
“获咎了商夫子,你在灵枢院的日子可如何办啊?”陈水苏担忧地说着,想了想,她猛地一拍杜若的肩头,“不太小若,你别怕,有我在呢,就算她用心罚你,我也会偷偷帮你的。”
“怪不得甚么?快些跟我进书堂吧,避着些。”陈水苏扯了扯杜若的衣袖,边走边道,“她但是你我惹不起的,她但是太病院摆布院判的姑姑,如果在灵枢院开罪了她,今后到了太病院,你我的日子会更惨。”
“你都来灵枢院学医了,你相称于一半跨进太病院的人了,你不进太病院,你想去那里?!”陈水苏瞪大了眼睛,不敢信赖闻声的话。
“这行针之法,需重视,不成只朝一个方向转,不然肌肉绞住了银针,徒增病家痛苦。”商青黛发觉到了杜若那水灵灵的眸子正定定看着她,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却用心只朝一个方向转,痛得杜若赶紧回神,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