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是万民表率,此事如果惹来龙颜大怒,试问天下百姓又如何看陛下的为人呢?”商青黛反讥了一句,终是从杜若手中抽出了缰绳,冷声道,“言尽于此,民女只要贱命一条,如果陛下真看得起这具皮郛,为何不肯多等上数月?驾!”她俄然喝了一声,一夹马腹,策马箭一样地冲了出去。
马儿俄然前蹄飞起,立马硬生生地又一次调转马蹄,几乎撞上了那些挡住退路的□□。
灵枢院的归宿……
看着小内侍勒马回身拜别,杜若没出处地心头跳起一阵心悸。
“驾!”
“罚酒……”
“扑哧!扑哧!扑哧……”
杜若点点头,缰绳在手中绞了绞,即便是不舍得,还是张口说了出来,“夫子,我们该走了。”
一支响箭俄然响起,商青黛下认识地抬高身子,马儿一个踉跄,俄然栽倒在地,商青黛松开了马镫,硬是被马儿甩到了三步以外。
“夫子你不要有事!――你不准有事!”杜若强忍住泪意,焦心肠摆布看了看,喃喃自语道,“如何办?如何办?我要沉着,沉着下来,沉着下来!”
“做戏?”
没有鸟声,也没有兽嚎,一片死寂。
杜若涩然一笑,“我从没喝过酒,我怕我本日在殿上失礼,以是偷偷藏了这个。”
“咻!”
西郊的山脉,西面高而峻峭,东面平而徐缓,现在夜色正浓,底子辨不清南北,以是商青黛只能博一博,借着这山坡滚下去,如果东面,那边有一个小镇子,或许她另有一条活路!
不会的!夫子不会有事!不会的!
当两人一起无言地走到了御街绝顶,杜若立足很久,才回过甚来,心虚地问了一句,“夫子,我可不成以再送你一段路?”
心,猛地一揪,当小若踏上西郊山路,便闻声了风声中模糊传来的夫子声音,她更加慌乱地沿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夫子!”杜若下认识地追了几步,转头忿忿然瞪了一眼那小内侍。
趁着前后夹攻的黑衣人还没有构成合围,商青黛纵马往左边飞奔出去,一人一骑往另一条山道驰去。
“那边――”杜若惊忙躲在了树丛里,看着那群黑衣人嘲笑一声,终是走入了深林,消逝得无影无踪。
“东边……在那边……那边是西……这边……”
小乞丐冲动地点点头。
商青黛死死咬牙,忍痛扶着树枝一步一步地往山坡边挪去。
只是,这是她这辈子都逃不开的劫数,也是为娘亲复仇、保住灵枢院的最好捷径。
一只白鸽高耸地扇翅声在头顶上响起。
商青黛又吃了一块,将茶饼重新包好,收在了马鞍边上的小囊中,淡淡道:“不喝酒有不喝酒的好,这茶饼或许今后我能用上,先收下了。”
商青黛双颊的酡红色忽地浓烈了起来,她沉默点头,拿起一块放入嘴中,细细地嚼了嚼,舒眉道:“你怎会想到带这个来?”
就如许命归鬼域,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
商青黛缓慢地将局势做了一个阐发,却来不及再思忖下去,既然来人想要的是她的命,天然不会给她机遇逃回城。
“夫子!夫子――!”
“商蜜斯请留步!”
“杀!”
却闻声小内侍咬牙道:“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