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儿敲了敲酸痛的肩膀,悄悄看了眼温画,不知为何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惧意,他絮絮提及了那惊魂丧胆的一天。
嘲笑,谢老儿,谢老儿,你常日里究竟如何拿我教诲你这群孺子童孙的!
瞥见温画出去,谢老儿瞪大了眼,半晌一骨碌爬起来,两手拍着面前的甚么,嘴巴孔殷地一张一合的。
左边阿谁瞥见他,面露骇怪,眉棱一挑,开口:“师父。”
段无双被她冷厉的神采吓着了,结结巴巴道:“内里,是个小孺子,刚走了。”
温画正要说甚么,忽闻声萧清流的声音从内里传出去:“画儿,谢天官如何样了?”
他是出不了万象宫的,万一鬼月姝再想出来,他起码还能挡住一阵儿,毕竟万象宫里另有那么多孩子,他不能置他们于险境。
谢老儿恍忽了一下,昂首,只见不远处温画正端着只茶壶,微微歪着头,古怪地望着他。
这话说的平常,萧清流却嗅出了些不平常的味道,谢流年是天帝面前的执笔天官,很多时候天帝的公事都要先由他过目一遍,才会呈到天帝的案头上,按日辰来算,现在恰是谢流年当值的时候,他不成能这么余暇大早上就跑返来歇息。
那日他办完公事返来,正筹算歇息,俄然鬼使神差地去想去看看关着圣光塔的石室。
萧清流咬牙道:“圣光塔鬼月姝就是天诛!我当初把鬼月姝交给谢天官,底子没想过会给他带来祸端,是我藐视鬼月姝了。”
绪辞道:“天官爷爷措置完公事,刚返来,现在在归鹤殿歇息呢。”
谢流年浑身一个颤抖,只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烈寒从脚底窜上头颅,视野拉回,他瞪着面前屈膝蹲在他面前,面露浅笑的女子。
“谢老出事了!”萧清流内心一跳,手里青光一闪,那锦囊刹时化成了团烟雾,雾气烟烟绕绕升至半空。
“你如何了?”萧清流急道。
谢老儿像被人关起来了,两手扒在镜子,两眼泪汪汪,哭得惨绝人寰:“小清流,拯救啊,老头子我快撑不住啦!我的胡子都快被人薅光啦。”
远远便瞧见隐在婢女深海当中的归鹤殿,清风一拂,就能感遭到一股没出处的烈寒。
温画想如果斩云在就好了,一剑劈了费事儿。
“鸿羽呢?”谢老儿孔殷地问,怕温画不懂又添了一句:“就是帮我送信的童儿。”
温画想起之前在红莲烙印里时,湛清对她说的那句话:“我,或者我们或许都藐视鬼月姝了。”
“鸿禧,不得无礼,这位是温画神君!”玉阶上走下个稍大些的清秀女娃娃,手里拎着把扫帚,神态严厉,小大人似的,看来是这群小娃娃的领头。
说着转过眼对着温画语重心长道:“神君,必然要救我,你们是我最后的但愿。”
天诛是吧,鬼月姝是吧,谁不是呢?
温画道:“谢天官在那边,带我去见见他吧。”
叫鸿禧的小童一听是温画神君,吓了好大一跳,惶恐失措道:“啊!是阿谁女魔头,大师快逃!”
身后传来温画的声音:“你是......天诛?”
******
谢老儿惨白干裂的嘴唇颤了颤,竟是甚么声音也发不出。
话落,温画已飞身进了梅林深处。
“小仙绪辞拜见神君。”那女娃娃将扫帚放在一边,走过来,恭恭敬敬向两人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