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想再劝父亲,可父亲是对的,下河挖沙是赢利快的行业,他本来是想劝父亲放弃下河挖沙,在野生猪养鸡养鸭,但父亲很刚强,精打细算,重视面前的好处,想要让他放弃下河挖沙,除非是他干不动了。
但是,看着父亲衰老的脸庞和有些佝偻的腰,夏天内心一阵痛苦。
了不起的大姐持续生了仨娃,二女一男,日子过得更抓紧巴。
想了好一会,父亲叹了一口气说:“这乡长的爹不好当呢。”
父亲说:“年青就是好,天儿,你的力量还在啊。”
挖沙的最后一步是筛沙,在缸边搭个两脚架,架上挂一张方筛,捞了缸里的沙放在筛子上,用手推摇筛子,这漏下来的沙子,才是真正的成品沙。
大姐夏美云算得上是个奇葩,十八岁就跟人私奔,远嫁山里,该惊世骇俗的行动只博得了父亲的支撑,故而六七年来一向不敢回家,暗里里只与父亲和夏天保持着通信联络。
嘴上却说得轻描淡写,“爸,我大姐想来就来呗,我们这里总比山里的日子好过一些吧。”
“但是啥?”
父亲嘿嘿一笑,“那,那今后会不会又变归去呢,咱农夫最怕折腾了,你想啊,我把承包田承包地侍弄好了,上面如果说又要搞大个人,那我不白辛苦了吗。”
“噢,这倒也是,天儿,这不影响你了吗。”
夏天笑着说:“爸,你算说到点子上了,只要你征税纳粮,不转卖不荒废,不建房不种多年生植物,这承包田承包地就是你的地盘,你想种甚么就种甚么,当局绝对不来干与你。”
“带领还说,乡长连本身的爹都不珍惜,如何能够会珍惜全乡的老百姓呢。”
夏天瞧了瞧信,忍不住乐了,“我的天那,我巨大的大姐,肚子里又怀上了。”
父亲又眯起了双眼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咱家除了你和你大姐及老三,是七小我分田分地,能够分得三亩半水田十亩半旱地,自个弄自家的地步,歉收必定在望,咱家今后用饭是不愁喽。”
“这带领的话……”
父亲又是一声感喟,“这么说,这么说我是真要改行喽。”
夏天说:“爸,你想得太多太远了。”
父亲从怀里摸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你本身看看,还向家里要钱呢。”
“再说,再说吧。”夏天对父亲说:“爸,家里来了好多客人,咱回家吧。”
父亲说:“另有你那不争气的大姐,别觉得我不晓得你每月都给她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