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汪展瑞应一声,跟着笑了笑,把酒碗又给满上了。
澄黄清澈的酒咕咚咚倒进碗里,抿上一口,醇厚甜美。河边略有一丝风,掺杂着河水的湿气从面上拂过,倒真有几分舒畅。
“汪徒弟醉了,喝得太多,起床以后必定会头疼。如果明天去得晚了,你这做店主的,多少担待些。”
说着,他便稍稍走近了一点,勾唇道:“比来气候风凉,夜里坐着喝两杯,实在挺舒坦。等再过俩月气候冷了,屋外可就坐不住了。”
眼下这辰光,村里已经几近无人走动,除了哗啦啦的水声,再没有旁的动静。
“我理睬得。”孟郁槐在他肩上拍了拍,低低隧道。
汪展瑞喝得酩酊酣醉,扒在船舷上不住地叨叨咕咕,一开端还勉强能听清他说的是甚么,到了厥后,他就逐步只在嘴里嗡隆嗡隆,继而再没收回一点动静,看着倒像是醉死畴昔了。
“今儿带你去另一到处所。”孟或人将那两个酒坛子一提,抬脚率先走出厨房。汪展瑞虽不明就里,却也懒得发问,拎着食盒,再顺手拽一盏油灯,也跟了上去。
“你说的我明白,可我……和你媳妇的环境,还不一样。”他浑身都是酒气,竖起大拇指,嘟囔含混隧道,“我爹,那是名满天下的大厨啊!他白叟家只爱安逸安闲,就把我们百口都拘在深山里过清俭日子,要么逼着我陪他种茶,要么就是扯着我学厨,学成以后,又不准我分开山里,那学来何用?我是跟他闹了不知多少回,才终究离了家,想着有这么一身本领,总不会混得太差,可谁成想……”
汪展瑞没说话,尽管一碗接一碗地把酒往肚里灌,孟郁槐也不急,就在旁陪着,最多不过偶尔劝他“少喝些”。
他没希冀明天一晚就能让汪展瑞这位良庖以后想明白,但起码眼下他终究肯将内心那些事说出来,不再死憋着,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背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点头苦笑。
“我们是去鱼塘边,还是……”他昂首问道,却见孟郁槐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