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郁槐很想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但见她满脸不欢畅,也就只得将那话吞下,陪着她在塘边又多坐了一阵。
周芸儿连连点头承诺,想了一回又道:“不过徒弟,你这会子真不筹算去瞧瞧咱那小饭店儿的鱼塘现在是何模样?”
“嗯。”男人点点头。神采严厉,“这塘子不小。看管起来不会轻易,我想得请个懂行的来打理,哪怕多给两个钱,也得筹措全面了才是。另有……”
花小麦很有些不悦,撇撇嘴,仰脸道:“这鱼塘边坐着多舒畅,我们现在不说这个不可吗?保不齐哪一天,那厨子就自个儿找上门来了呢!我都不焦急,你急甚么?”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孟郁槐涓滴不为所动,“现在入了秋,那水凉的很,你现下是甚么情状,难不成还要我与你细说?谨慎些只要好处,你听话。”
又来了……
花小麦一来了这里,便觉眼睛也不敷用,四下里看个不休,终究将目光停在水面上那蓝布船篷的小舟上。
孟家院子里,红亮的番椒给晒得披发一阵阵辛香,花小麦就躲在那一片暗影中,将周芸儿方才做好的一道“酿炸蛋”细细尝了尝。
一碟菜肴,色彩搭配得耀目,摆盘做得精美,便已充足先声夺人,再取个好听的名儿,未及入口,就胜利了大半,很得某些风雅之士的爱好,至于滋味究竟如何,或许反而没那么首要。
虽说这个年代的女子,一双脚是不能暴露来给人看的,但此时这荷塘边只要她和孟郁槐两人,又是大早晨,气候如许热,脱了鞋在水里泡上一会儿,应当无大碍……吧?
花小麦也不言语,只瞪圆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牢了他。盯得孟或人后脖颈直发毛,背面的话再说不下去,又觉好笑,哈腰道:“你干吗?”
“还行吗?”周芸儿很有些严峻地搓搓手,“这一回是严格按徒弟说的来做,没出一点不对,味道还过得去吧?”
却不料花小麦随便出口的一句话竟成了真,不两日,公然有厨子主动找上了门。
“为甚么?”花小麦有些沮丧,不依不饶地扯住他衣衿,“这也不可那也不准,我整天在家里呆着,都快憋出病来了,你总得想个别例让我解解闷吧?去划荡舟有甚么干系,反正有你在,我又不会出错跌下去。”
“你说呢?”小媳妇一挑眉,“我在与你切磋这景美不美,你却在想甚么?太煞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