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急转直下,屋中的氛围顿时就僵了。
孟老娘额头已排泄一层密密实实的汗,筷子一下下往大盆里落,间或抿一口酒,连声道:“这玩意,怪道大家都想买来种,公然是极好的,莫说你做这道菜是过了手瘾,我今儿也算过了嘴瘾了,痛快!”
话说得不好听,但内里的体贴之意,花小麦又岂会不懂?果然也送了一片鱼入口,笑嘻嘻道:“呀,我的技术还真是没的说,娘您可真有口福!”
花小麦转眼已是乐的着花,连连点头:“没题目没题目,我就晓得娘是最讲事理的了!”
动机一转,又落到另一件事上头,嬉皮笑容道:“要不……我跟娘再打个筹议行吗?”
“行!”花小麦笑得嘴也合不拢,用力点点头,回身冲孟郁槐挤了挤眼。
孟老娘瞟她一眼,见她却尽管搛些别的菜来吃,便皱一下眉头:“我说你……该不会是在这鱼肉里下了甚么药了吧,自个儿怎地不尝尝?”
“你别拉她,爱蹲就让她蹲!”孟老娘大声打断了他,低头盯牢花小麦的脸,一掀嘴皮,暴露个讽刺的笑,“你如果个有本领的,就抱着桌子腿儿在这蹲一宿,我便敬你是小我物,不然,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迟早我把你从这屋子里拽出去!”
孟郁槐适时地再度补上一句。
孟老娘倒不至于端的发恼,只是没猜想花小麦竟会做出“抱桌子腿儿”这么老练的行动,实在感觉不成思议,张了张嘴:“你……”接下来却又不知该说她甚么才好。
热油泼在辣椒上,收回“嗤拉”一声脆响,大盆里顿时汪了厚厚一层红油,那股子辛香味更加霸道地往人脸上扑,花小麦朝中间躲了躲,找两块垫布,谨慎翼翼把这一大盆鱼片端上桌,冲孟老娘咧嘴一笑:“娘,你瞧着如何?”
大哥,你好歹出把子力啊!再这么下去,你媳妇真要跟你天各一方了!
说着又瞪了花小麦一眼,没好气道:“你莫欢畅得太早,我信的是郁槐,可不是你,倘使你今后再敢混闹,天王老子的脸面我也不给!”
花小麦晓得她是个固执性子,话丢了出来,要想再让她收归去便是难如登天,的确想哭,皱巴着一张脸道:“娘你也太不讲理了……”
“您纵是信不太小麦,也该晓得我的性子如何。如许大事体,我又怎会不管不顾?她的糊口风俗,我比您怕是要更清楚些,晚间留在我身边也便利照顾,免得再搅得您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