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麦略有些游移,眨了眨眼:“我一向有些闹不清,他将镖局交与你,如此行事,他家里人就没定见吗?”
这家伙常日里夙来待人以诚,等闲是不会如许对付人的。更别提面前的还是他亲娘舅。然现在,他看上去却面色发沉,仿佛没甚么精力头,莫不是赶上了甚么事?
“想说来着。只是家里太喧闹,没机遇。”孟郁槐拍掉手上的草沫子,将她拉到稍远的一棵树下。寻了块洁净处所让她坐下。本身也在中间坐下来。
大黑马横她一眼,扑哧哧打了个响鼻代替答复。
“那不然呢?如果我都不信你,显得我目光多差?”花小麦噗嗤一笑,将脑袋贴在他胳膊上,“总之呢,你放开手脚就是,别的不敢说,起码我不会给你添乱,你尽管放心。”
平素这院子里只得他们一家三口,孟老娘即便瞧见他小两口凑得近,嘴上虽要叨咕两句,内心倒是喜好的,且用不着过分避讳,然眼下多了一门亲戚,便不得不收敛些。
花小麦正拧了帕子给他,闻言便忍不住昂首看他一眼。
唐茂林看模样也是方才从外头回家不久,正舀了盆水擦脸,昂首瞧见他,非常热络地咧嘴号召道:“郁槐返来啦?”
花小麦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那丁氏,说甚么不好,非要将话头引到那“丢性命”三个字上。再转头去瞧孟郁槐,公然见他神采又更丢脸了两分。
“你不明白。”孟郁槐长叹了一口气,“镖局这行当与别分歧,是要靠申明的。他的儿子一贯没在这一行中筹措,可谓一窍不通,冷不丁将镖局接下,那些个钱庄、商家,又岂会买账?柯叔也与我说得清楚,将来待他百年,我若想使这镖局完整跟了我姓,只消再给他家里人一笔钱,将镖局全部儿盘了去就行,但……我安知那镖局在我手中,就必然能得了好?倘若我出甚么岔子,如何对得起他?”
晓得他不好受,劝说也起不了任何感化,花小麦便只悄悄伸过手去,塞进他大掌中。
花小麦嘻嘻一笑,不答他的话,反而去看那大黑马,皱着鼻子抱怨:“老黑你太臭了!”
……
碗筷俱已收进厨房,那一家三口却并未回房,由丁氏捧了茶来,就坐在院子当间儿闲谈。
孟郁槐伸手摸摸她头顶的黑发,没有出声,瞧着神采倒都雅了些。
两人寂静着坐了一会儿,花小麦便抬开端,仰脸笑道:“我但是瞧见了,方才饭桌上,你甚么也没吃,这会子就不感觉饿?下中午候我用芸儿摘来的栀子花做了个栀子煎,怕被抢光了,特特在碗柜里藏了一碟,吃起来满口香,且又解暑,这会子我去煮一壶盐笋茶,端来给你吃两块好不好?”
桌子的另一头。唐茂林倒是兴趣好得很。一边吃得苦涩,一边不断口地与几人干脆他本日在城中的见闻,趁便又把连顺镖局拉出来夸奖了一回。
“那里有你这么夸自家男人的?”孟郁槐笑了一下。
这日孟郁槐返来得比平时早些,进家门时天还亮着,院子里桌上已摆了两样冷菜,厨房里飘出各种食品的香气。
孟郁槐笑一下,叫了声“舅”,下一刻花小麦便端着一盘罗蓑肉自厨房里走出,搁在桌上,昂首眯眼冲孟或人一笑,也不言语,另舀了一盆凉水来给他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