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拨出空来,去新房那边好生细心瞧了瞧。
家中另有个小核桃,是不能分开她太久的,她便也不敢多迟误,只拣紧急的东西买了几件,雇车一并拉回村里,在心中策画着,接下来这段时候,要多往城里走动个几遭,赶在上梁之前,务必得将统统打理得妥妥铛铛才行。
……
汪展瑞耷拉着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这一通热烈,下晌方才消停,送走了来道贺和帮手的四邻,一家人却还得将新房前前后后清算一遍,做些晚餐来吃,这一忙活,便直到戌时末。
孟郁槐去沐房洗漱洁净,回房时,正巧瞥见花小麦抱着小核桃坐在广大的榻上,低低地哼歌哄他入眠,领口微敞,一绺头发垂在耳边,于面上构成一片细碎的影子。
夜里起了点风,孟郁槐和花小麦的房间窗外就是一大片林子,树叶和枝桠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那股子天然的暗香味,也顺着藐小的窗缝飘了出去。
“还行?”花小麦仰脸冲他挤了挤眼,“归正我只要照顾小核桃就好,倒是你,今儿一整天……”
前院是堂屋、厨房和杂物间,后院则是三间主屋和四间配房。各色家具皆是那起匠人们一手一脚悉心打造,款式简朴风雅,或许称不上非常精美,却用料讲究,非常健壮耐用。
花小麦立在原地目送,直到那马车逐步变成一个小斑点,没入人丛当中,才转过甚,让汪展瑞先回村里,然后笑嘻嘻对孟郁槐道:“孟镖头,你陪我走一趟东风楼可好?”
“我倒真盼着能拜他白叟家为师,可汪老爷子向来不收徒,我又怎能冒认?”
“甚么叮咛?不过就是告个别罢了!”汪同鹤也是一笑,“今番我是一时髦起跑了来,这段日子在你那酱园子里蹭吃蹭住,说来还要多谢你照顾。我年纪大啦,不喜好四周颠簸,过了今儿,今后我们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再见面。你那汪大哥……”
这个年代,新房的有毒物质没那么多,但不管如何说,刚修好的屋子总归是有些潮气,花小麦抱着小核桃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也便退到外头,指着地上一丛小花让他看。
赵老爷满内心皆是绝望,却毕竟不断念,朝花小麦脸上张了张:“小麦丫头,这么说,你真是汪老爷子的门徒?要不然他为何恰好就冲着稻香园而来?我说你……这么藏着掖着可不好啊,这等功德多少人盼都盼不来,说出去也是长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