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你是谁?”花小麦便朝他号召一声。
她稍稍将嗓门放大了些,扬声道:“韩虎那人是个牛脾气,若单单只奉告他你没这个心机,只怕他不会等闲就这么算了,你想让人断念,总得给出个靠谱的说法不是——你教教我,这话该如何说?”
这动静委实算不得小,春喜和腊梅本来正清理牛棚,闻声都转过甚来,唇角带笑,目光中也藏一抹看好戏的意味,滴溜溜往周芸儿身上打量。
“也是托了这东西的福,大伙儿见我手工不错,垂垂的,情愿来我这儿修铁具、打造灶具的人就越来越多,我俩的日子,也就好过量了。”
“你想让我帮手给韩虎带个话是吧?”
他说着,又指了指中间那憨憨的少年:“这小子叫二柱,我也是实在忙不过来,才收了这么个学徒,一方面希冀他能帮我打打动手,另一方面,他也是至心想学本领,铺子上有了他,我和你二姐,多少能松快点。”
“嗯……”周芸儿偷瞟她一眼。“他说,眼下他手头银钱有限,虽是晓得我不计算,却也不肯太委曲了我。待得……待得他再余裕些,便同我……到时候若我爹不允,或是闹甚么幺蛾子,就全赖徒弟你替我做主。他还说,那考科举的心,他仍未曾放下,但自家也晓得。若将来成了亲,赡养妻儿就是甲等大事,只要来日他去赴考时,我不拦他,他便心中满足——我如何会拦他呢?”
“说来,还多亏你客岁让我帮着做阿谁给礼云去壳的小东西呐!”景泰和笑呵呵道,“那东西,不是仿着蟹八件儿做的吗?我就想着,城里人连吃蟹都这么讲究,对这些常用的小东西,必定也很需求,和你二姐一筹议,她也感觉这主张好,六月里,我俩便试着做了几套摆出来卖,没成想,还真有买卖上门!大家……都说我技术好,用料实在,比城里那起铁匠强多了!”
那小铁锤已有一岁多,眉眼同景泰和的确像是从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瞧着非常浑厚,会说些简朴的话,奶声奶气叫花小麦“姨姨”。
花小麦一贯担忧花二娘,不知他两个在城里日子过得如何,只因本身也常常脱不出空来,才没法三不五时就来看望。现在听得景泰和如此说,天然替他们欢畅,一拍掌:“这可太好了!你俩赚了钱,合该要请我吃顿好的,今儿中午我还真不走了!只是我二姐那厨艺,我可托不过,等她买菜返来,我下厨,好不好?”
“我不买东西。”花小麦冲他笑笑,“我是……”
花小麦心中也是猎奇,公然迫不及待接过来细细打量。
景泰和在一旁解释道:“派不上大用处,但用来剪块儿布,或是裁点纸张甚么的,倒还趁手。这玩意如果在村里,定然是没人肯买的,但城里人却很喜好。你瞧瞧那匣子,单是外头软布上的花腔,便是你二姐一针一针绣出来的,挺都雅吧?花了她好大力量哩,没日没夜都在忙活这个,你说,我们还哪偶然候常常回村?”
花小麦忙将小娃娃递了畴昔,半真半假隧道:“姐夫你还说呢!今儿我也是问了景大娘才晓得,你和我二姐已好久都没回家,你儿子顾虑爹娘,我当然得领着他来一趟了!说是……比来铺子上买卖很好?”
“你肯领着铁锤进一趟城里,这敢情好哇!”景老娘那架式,的确是满内心附和,“小麦丫头,恐怕你还不晓得,你二姐和姐夫,都一个来月不着家啦!喏,就是前两天,他俩不是回了村里一趟,说是要给你道贺吗?顺道弯回家里瞧瞧,正巧碰上铁锤在睡觉,你猜如何着?那两个,竟然连家门都不进,只在我手里看了孩子两眼,就走啦!嘁,说甚么铺子上忙得很,就算是再忙,莫非连娃都不顾了?他俩那买卖做得再大,莫非还能大得过你们孟家?我怎地从不见你丢下小核桃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