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晚餐,阿青抱着弟弟去后院儿里漫步。小石头分量不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了,还是不肯归去,那架式还想再转一圈儿,可阿青是有些抱不住了,只能把他交给乳娘抱着,本身好歹先歇一罢手。
吴叔身上黏黏的难受,先出来沐浴换衣,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是湿漉漉的,穿戴一件粗棉布缝的大笠衫――这类笠衫缝制起来轻易,乡间很多人穿,前后两片没袖,腋下都没缝,前后身两片布就用带子系上,特别通风,又舒畅。吴叔现在出去当然得衣冠整齐,但是到了家还是如何安闲如何来。不但衣裳穿的还跟之前一样,连脚下的鞋也是趿着,一双旧粗布鞋,底儿纳的软绵绵的。
“你和张伯好好说说吧,别整天这么负气。”要不是她一句好话没有,张伯也不会对她这么冷嘲热讽吧。背叛期的孩子最敏感,象大妞现在如许,对世事一知半解又感觉本身事事都懂,最不好劝。她嘴上说着不反对张伯续弦,但是又对他和旁的女人靠近满心怨气,感觉他如许是对不起本身早逝的亲娘。
“如果出诊的话,为甚么不直接说啊,他还是心虚。”
“大妞和她爹呢?又不返来了?”
大妞内心不安闲,吃的也快,张伯喝了一碗,剩下的酒全被她抢着灌进本身嘴里了。
“热水备好了,你去洗一洗,换身儿衣裳,饭也好了,这就摆上。”
“这酒真好喝。”连吴婶都赞不断口。不过因为她还没给小石头断奶,也就喝了一小口就不肯再喝了,怕返来影响了喂孩子――就算出奶不受影响,她喝了酒,再把孩子给灌醉了如何办?
吴叔又给他蘸了一滴,再多吴婶可不承诺了,从速把孩子抢归去,交给人抱到一边去玩。
“别胡说,你是见着车了还是见着人了?”阿青倒不会事事都往那边去想:“会不会是被接走出诊了?现在张伯可不象之前了,名声垂垂传出去了,有人请他去上门看诊也是有的啊。上个月不是有好几次吗?诊金和礼品都直接送到家里来了。”
吴叔傍晚进门的时候,衣裳都粘在身上了,这一天下来不晓得出了几次汗,衣裳上头都结出了白花花的盐霜。吴婶心疼他,常多备两身交给人带着让他好替代,但是一忙起来那里还顾得上这个,偶然候忙活半天连喝水的空都没有,目睹着入了夏以来人都熬瘦了,也晒黑了。
吴婶看了一眼阿青,笑着说:“你姑爷送来的。”
“哎哟你哪能……”吴婶想拦也拦不住。
“哟,早晨还真丰厚。”吴叔大马金刀的坐下来,掂着酒瓶问:“哪来的酒?”
“这酒又不是平常的酒,喝一点儿没事,你也能喝,来来,都尝尝。”
“那天倒是抽出半天空去了一次,但是婶子也不晓得。表叔和我爹之前来往未几,婶子嫁过来以后好象我爹就不在都城了,对我爹的事,她甚么也不清楚。”
大妞撇了下嘴:“爹你可真没出息。酒是好酒,你也不能多喝了。”
这对父女就是这么别扭。
阿青忍着笑说:“张伯有甚么美意虚的?就算他去见了阿谁女人,你是能打他一顿还是吃了他?就算吵嘴你也没吵赢过吧?要我说,你真的不要为这事儿动气,你又不体味内幕,也许那人操行不错呢?对了,你没去找韩婶子吗?有没有探听到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