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细看了半晌,顿时如醍醐灌顶,本来那株松树早已被冻成了一根冰柱,被外层树皮密密包裹着,难怪会唯独它风吹不动了。
李白口中几次念叨寒山寺,脑海中不住搜索。但他对诗书以外的东西影象甚差,恰好又是寺庙,该当是之前听人丁中提过一句,只是没放在心上,脑海中有及其恍惚的印象。
自从李白带着贺章在峨眉山长住了两个多月,山顶的峨眉寺也没有再去过一次,期间也未曾听到潘若晨和痴人牧又出来为非作歹的动静。
走到半路,夜空高挂着一轮明月,照得峨眉山如同披了一层白纱,迷蒙似幻,美不堪收。
“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心中顿时笃定坤夫人便是萧婉母亲方幻雪,口中念了几遍,想起她举手投足都如冰山雪莲,那不着名的寒冰神通用得入迷入化,那一缸酒至今仍未融解,幻雪幻雪,更觉她人如其名。
盯着寒山寺看了半晌,心中俄然记起了甚么,但细心一想又记不清楚。
偌大的官道上人影固然稀稀落落,但无一不是结伴而行,该当是听谎言这“双仙崖”中多有豺狼豺狼,更有吃人的妖怪如此。
李白不由很多看了几眼,只见此人身姿笔挺矗立,好似一棵白杨,后背的长剑用布帛裹了几层,只暴露了玄青色的剑柄。
绕山走过峨眉小镇,街上秋叶零寥落落,被夜风吹得东西摇摆。过得卯时,从青凤嘴出来,便到了官道之上。
顺着官道也不知走了多久,但见数里以外一座状似神仙指路的高崖巍峨鹄立,隔着官道和其相对的也是一尊神仙模样的高山。
四根黄石锥刺过树皮,只闻“哧溜”一声,树皮立时被黄石锥划破,暴露了此中的冰块来。
“天生我材...”
贺章望着山谷内黑漆漆的一片,耳边响起双仙崖中模糊的鹰啸声,撇撇嘴,心中也直犯怵,不由往李白怀里缩了缩。
但见被冻成冰柱的松树上,雕刻着一排娟秀如水的小楷字,李白口中读来,恰是:“姑苏寒山寺”
峨眉山还是如昔日普通,旅客络绎不断,到了七月中旬还未见酷热,只是群山间环绕的云雾不似仲春初夏那般多了,漫山林木由嫩绿变成了翠绿,又为峨眉添了一道风景线。
仓猝松开,左手涌出一团淡黄气流,才将寒冰气味一点点摈除。
贺章和董夏不堪酒力,方一喝完,便醉得晕头转向,满口疯话,李白遵循当日乾虚道长的体例,用道家清气替他们醒了酒,便已然是傍晚时分。
李白自从小时跟着父亲从西域逃到四川,也没有再出去过,一起上边走边问,那些人听他说要走着去临安,都瞪着他,觉得是疯子。
李白今非昔比,也不去想着借脚力,下了峨眉山,往东疾跃,半个时候工夫,回身再望时,已然瞧不见峨眉山了。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
一行人缓缓走进了双仙崖,那些浑无修为的,你拉着我我拽着你,在山谷前立足张望了很久,迟疑不前。
表情顿时变得极佳,李白回到酒坊,借着门前油灯,把那面布帛招牌扯过来细细看了一番,诗兴大发,回屋取来笔墨,提笔便写,恰是:
李白倒是表情镇静,快下山时还唱起歌来,贺章迷含混糊听了一阵,困意更加如潮涌来,伏在李白肩头便睡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