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虽不知该到那边去乘船,但他自小在隆昌城玩惯了,晓得探听动静最妙不畴昔堆栈酒楼,恰好这一起展转也没几个时候是吃了饱饭的,酒葫芦也早已空了,当下举头四望,便见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鲜明有一家雕龙画凤、美轮美奂的酒楼,便迈步走了出来。
那北方男人“咦”了一声,道:“我这船一月要下起码三趟江南,不过我听少侠口音,像是蜀地中人,为何却要到江南去?现现在圣元寺被查封,国师失落,临安、杭州、姑苏都已闹得不成开交了,害得我们这些船夫吃口饭也变得艰巨了很多。”
忽觉手上空空如也,低头看时,顿时大骇,那紫金葫芦虽说坚固,但也怕摔,故而小二用力攥着不敢粗心,殊不知他只一愣神间,白衣少年和酒葫芦都没了踪迹,心中暗道:难不成遇见鬼了?但见周遭门客还是谈天说地,无不欢乐,唯独李白那一桌杯盘尚在,人却无影,不由得后背阵阵发寒,呼天抢地地上楼去了。
不知为何,李白竟然听得心中彭湃澎湃,暗道北地男人的粗暴声音就是比吴侬软语好听,当下也大笑行礼道:“老哥哥,恰是,不知贵船去得江南么?”
李白正襟端坐,自斟自饮,每逢喝酒他便会诗兴大发,当下喝一口吟一句,端的是妙不成言,邻座酒客只道这少年是疯颠之人,纷繁侧目望了几眼,见他固然疯颠,但也不肇事,便不再去理睬。
他还未走进,那帆船上的船夫便靠了过来,但见他浓眉宽脸,大腹便便,一脸络腮胡子,朗声笑道:“小少侠是要坐船下江南去么?”声音浑厚开朗,一听便是北方口音,与那吴侬软语决然分歧。
店小二看得傻了眼,但毕竟久居江湖地,天然深谙办事道,正要转头叫菜时,李白俄然道:“小二。”那店小二周身一震,回过身来,笑道:“客长有何调派?”李白道:“敢问小二哥,鄙人有要事得去一趟杭州,不知大运河渡口在那边?”
李白笑道:“多谢。费事小二哥再将这酒葫芦打满,千万如果贵店上乘美酒,不知银两可够?”店小二接过葫芦,看也不看,笑道:“客长那里话来,莫说是一葫芦酒,客长即便把酒窖搬空了,小的还是得给您找零不是?”李白见小二固然笑容满面,但一说到“找零”二字,清楚有一股非常神采,仿佛李白若真要了他的找零,便不配喝他那一葫芦酒似的,当下笑道:“鄙人自有分寸。”
却说李白携了紫金葫芦,飞也似地朝进城时那堵高墙奔去,纵身超出以后,辨了辩方向,又朝南边的大运河渡口奔去。一起上行人但见一道白影疾掠而过,恍若鬼怪,纷繁心惊胆颤,想明白日莫非遇鬼了不成?
店小贰心中大宽,心道:本来是这等鸡毛蒜皮之事。脸上笑容却不改,回到:“客长,你出了幽州城南门,再朝内走五里,瞧见船舶停靠之处,便是乘船的渡口。”
顷刻间,李白脑海中无数动机澎湃而至,当年本身上刀山下火海闯龙潭虎穴替她找暮成雪解药之事,一幕幕闪现,不由得苦笑一声,用心侧过身材,瞧准偏南边的一株桃树,将身一跃便跳了上去,他朝下望去,但见萧婉似是闻声了响动,蓦地惊醒,右手抓太长剑,一双眼睛四下扫探,尽是警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