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书啊江忘书,几十年畴昔了,你还是老模样,一点都没变。”锦衣老者抚了抚短须,乐呵呵地说道。“就比如这藏酒的工夫,还是一个模样,烂到家了。”
“赵老哥,本日带了甚么好酒来!”中年男人搓搓手,咽了咽口水。
赵启凡浅笑点头,看来像是对中年男人这地痞性子倒是习觉得常。
江小蛮拉扯了一下江忘书的衣袖,嘟着嘴闷闷道,“爹,赵爷爷也是一番美意,您别如许说。”
“我说,赵老儿,你还说我藏酒工夫差呢,你这工夫更烂!”江忘书摇了摇手中的玉壶,贼兮兮地乐呵道。
“他们羽翼越丰,越是难以束缚,雏鹰终会有翱翔的一天,真到了那一天,你守得住他们吗?他们该晓得的,该接受的,该去告终的,迟早都会来的,这是他们的宿命。”赵启凡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诘责着。
“你啊你!整天就惦记取我那些家底,本日我可有闲事,没带酒来。”
中年男人翻开门,腆着笑容迎上去,“呀呀呀,这不是赵老哥,明天甚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再说,让轩午他们三人去明白一下那‘愧尽天下城池’的洛阳城的风采,或许正如赵爷爷所言,能对他们的修道有所裨益。”
江小蛮白了一眼中年人,恭敬地端起一杯清茶,双手递给坐在中年男人正劈面的锦衣老者。“赵爷爷,您别管他。这是我昨日新炒的乡间野茶,请赵爷爷莫要嫌弃。”
赵启凡伸脱手,打断了江忘书,笑道,“小蛮,让我来劝劝你爹,对了,我可煞是驰念你做的春茶饼,可否再让赵爷爷回味那滋味?”
“是啊,再好的酒,也有喝完的一天。”江忘书摇摆着酒壶,自嘲道,眼神闪过一丝踌躇。
“唉!”赵启凡欲言又止,重重地叹了口气,收起悬在空中的手指,重新坐了下来。
“怎的,眼红,你也去生个呗。”江忘书内心的火气还是不能褪去,忿忿地讽刺道。
江忘书一听此言,挥了挥手,说道,“别,别打我这边的主张。你我之间都是穿开裆裤的友情了,你那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
“咦,内里产生甚么事情了,如何会如此喧闹。”江忘书放下酒壶,迷惑地看向窗外。
锦衣老者接过茶杯,悄悄抿了一口,却没有放下茶杯,还是捧在手上,“一两令媛的春露芽儿,公然名不虚传,说是野茶倒是委曲它了。”
而此时的篱笆前,一名锦衣老者双手攀着栅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一亩绿意昂昂的菜田,并不时收回赞成的声音。
“甚么赵爷爷、张爷爷的!别打搅老子睡觉!”中年男人扯过被子,盖在耳朵上,喃喃道。
江小蛮一听,柳眉倒竖,瞪向江忘书,“爹,你又喝酒了?”
“笑笑笑,笑甚么笑,赵启凡,你晓得那壶酒我存了多久的钱才买到的吗?现在好了,又得十天半个月没酒喝了!”江忘书忿忿道,拿起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仿佛还不能解气,又一把夺过赵启凡手中的茶杯,喝得一滴不剩。
“忘书,你生了个好女儿啊!”赵启凡抚着长须,微微一笑。
老者头发斑白,两鬓白发垂至胸前,嘴边的胡子不长,但补缀得非常整齐,显得精力抖擞,特别是神采红润,如初生婴儿,不知羡煞多少垂暮之人,再加上身着素洁长袍,更添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