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看了一眼这个清癯阴冷的少年,然后他又低头看了看那几根还低在本身脖子上的彻骨针。一刹时,他连回嘴的力量都没有了。
心中疑虑的冯绍实在是不敢喝,已经背过身子在给崔珏包扎伤口的宁书却道:“你想死,没人会拦你。不过你如勇敢华侈先生的一滴血,我就杀了你!”
在间隔皇宫不远处的街口,一家不大起眼的茶社就在这片繁华的假象中悄无声气的开了张。
没有了袖子的隔绝,崔珏直接割破了手腕。看着暗玄色的鲜血从崔珏伤口里淌了出来,宁书又变戏法般的从他本身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白玉杯。
冯绍在闵太子的笑声中起家,等追上后,他又猎奇的问道:“殿下,那崔先生的毒,究竟是如何存在他头发上的?”
这玩意儿能喝?另有此人的血都黑成如许了还不死?
“啊……”闵太子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声闷笑道:“正如先生所说。”
“好。”
接了小半杯的黑血,宁书回身就把玉杯塞到了冯绍的手里。
“先生。”闵太子上前扯住了崔珏的衣袖,非常担忧的问道:“那日先生与本宫说的话,现在可还作数?”
冯绍很想问问,不过在他看到了宁书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后,他决定还是先保命要紧。等喝了杯子里的黑血,他手上的毒素公然也垂垂减退了。
“那我……”
崔珏嘴角噙着笑,等他谨慎翼翼的抚平了袖子上的褶皱,服侍他的宁书也捧来了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殿下克日一向都在东宫,从未分开过半步。”
“闵太子,同喜。”崔珏看着这位新晋的大周太子,也拱手回礼道:“敢问太子爷,这东宫的风景,是不是真如小生书里说的那般世无其二?”
“过奖了。”
“你输了。”
侧身躲开了宁书,崔珏袖下的手指微动,“还是左手吧。”
“你竟敢下毒?”冯绍罢手,另一只无缺的手也顺势握住了腰上的重剑。
此人竟然将毒药下在头发上!
闵太子撇开冯绍,然后又抚手大笑:“不错!本宫的确从未分开过半步!”
至于前来道贺的第一人,是周太子闵。
“够了!”闵太子脱手从冯绍的指间摘下了那根略带褐色的青丝,又沉声呵叱道:“本宫说过,这不是他的错误。”
周国靖安十一年,三月十三。
“冯大人也没有早点问啊。”
盯着本技艺上的这小半杯黑血,冯绍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是么?”闵太子抓着冯绍的手腕,给他看那根还缠在他手指间的青丝。
“甚么?”
宁书低着头,在毕恭毕敬的把白刃交到了崔珏的手上后,他又惯性的伸手想要替崔珏卷起右袖。
“这还能有救?”冯绍高举着他那只已经变成了乌玄色的大手,“能救你为何不早点说?”
“喝。”
见宁书直奔本身而来,冯绍也抽出了重剑。等他剑至中锋,宁书也到了他的面前。
“小子,说大话但是要支出代价的!”也是头一次被人威胁的冯绍扔了玉杯嘲笑。
不是因他冒昧了崔珏,而是想从崔珏的手中救本身一命。
对于闵太子这类不痛不痒的怒斥,冯绍不觉得然。直到他搁在崔珏肩上的那只手渐渐由普通的肤色变成了紫玄色,他才明白闵太子为何叫他放手。
“是。”宁书还是低着头,然后听话的将崔珏的左袖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