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之上,李直那般的态度,已然就不能再是一起人了。人能够起家,能够高高在上,但是也要给当年与本身有恩之人最起码的一点尊敬,这是最根本的品德。
有些事情,欧阳反比徐杰想很多,也比徐杰看得透。徐杰上门拜见李直,那李直在宦海这么多年,岂能真猜不到一些?欧阳正十几年来弟子无数,可有一人拿着欧阳正的拜帖上门去找李直照拂过?
车夫扬鞭悄悄抽打了一上马背,马蹄已然起步慢走。
说完欧阳正已然在徐杰扶着上了车架,要说欧阳正与谢昉,当真算不得老友,当年乃至只算是见过一两面,当时的欧阳正高高在上,当时的谢昉正与吴伯言操琴作诗。当时的欧阳正与谢昉,当真不是一起人,更不谈友情。
第二日大早,欧阳正往吏部去报备,再往尚书省去办一些手续。
夏小容闻言一愣,倒是又道:“皇兄可别乱想了,皇兄如何能毁了他?此人有才有能,连个官都不是,便也抓不住他甚么把柄,皇兄还是少去想那徐文远的事情,徒增烦恼。”
徐杰话语说出,有一种宣泄之感。就如当初刚入东京之时,见完欧阳正信赖有加的李直以后,徐杰当时有一种束手无策,李直那般的态度,直呼欧阳正名字的高高在上,让徐杰如何能假装没有产生过。
徐仲闻言点点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说道:“难为杰儿了。”
徐杰看着随请柬而来的礼单,看了看身边的徐康,开口说道:“叫他们把东西带归去。”
最让徐杰有些惊奇的是一封请柬,中书侍郎李直的请柬,请欧阳正早晨去摘星楼赴宴,到得傍晚会亲身来请。
夏小容手在操琴,却能一心二用,口中笑道:“此事不是早就传开了吗?早就传闻欧阳正要回京了。教员是教员,门生是门生,欧阳正回京了,又不代表徐文远有甚么朝堂上的抱负。”
李直听得这个称呼,微微有些难堪,却又笑道:“道坚兄回京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小弟在摘星楼备了一桌酒宴,还请道坚兄移步,共话昔日之交谊。”
徐虎小时候本多称呼徐杰为杰哥,自从渐渐出了那徐家镇,学了城里人的做派,读书公子哥身边的人,都称这公子哥为少爷公子的。徐虎大抵也是为了给徐杰长脸面,也多称徐杰为少爷。连带徐狗儿他们,也大多如此称呼。
“小妹啊,头前我也没有在乎,倒是比来收到了动静,那欧阳正能入京,乃是徐文远高低驰驱而成。有人与我禀报,说徐文远入京以后便到处驰驱,先拜见了中书侍郎李直,吃了闭门羹以后。再去求的御史中丞谢昉,谢昉帮了徐文远,以是欧阳正才气入京。你可明白此中含义?”夏文说道。
夏小容看着夏文面上的神采,带有一种遗憾与无法。也不再多说,只是自顾自想了一些甚么。手中抚弄的琴弦,俄然也明快了很多。
到谢昉府中去遗落奏折,看起来固然算不得甚么事情。但是对于当时的徐杰来讲,用这类小手腕去算计还并不熟谙的谢昉,实在是被逼无法之举,徐杰心中并不肯意这么去做,但是无可何如,徐杰已然走投无路,唯有这么做一遭把脸面都放在一边的事情。
欧阳正一句李侍郎,实在已然就代表了必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