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叮咛人去筹办早餐了,请必然要留他到我返来。”维鲁特别有深意地叮嘱了一句。
克洛诺伯爵府一大早就闹了出乱子,而远在东郊的楻国大使馆内,氛围也一样凝重。
维鲁特见他走远了,才把笑容一收,往身边比了比手,赛科尔便自发地显出身形坐到了他劈面。
独一在此事中赢利的,大抵只要新教派的那位总统候选人。在此次毁灭性的灾害下,只要村中的新教派会堂大抵无缺,幸免于难,信众们将之奉为神迹四周鼓吹,倒真的吸引了很多惊骇不安的公众插手。
“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他淡定地扯着大话,却没想此次竟没骗过火伴。
谁会一大朝晨就来拜访……他脑中闪过点疑虑,顺口回了句“这就来”,又对防备中的影刺客招了招手。赛科尔刹时化为黑影附在他身上,跟着他大步走下楼梯,绕过方砖石廊,就看到大厅中站着个黑袍身影,正转过身来哈腰见礼。
好一个邪眼!他咬牙按下心头涌起的气愤,又敲了半天桌面,俄然问了一句:“他们……都健忘你了?”
我做不到……他在这晨霭中长长叹出一股白烟,转过树梢的朝阳恰好射到他额前,他闭上眼躲开金光带来的刺目狼籍,再回过身,房内就俄然多了个穿戴灰蓝礼服的身影。
舜静坐着又想了半晌,还是感觉这地名耳熟,却百思不解,转头往窗前瞧了一眼。清冷晨光下,一身红色军人袍的尽远正冷静服侍着他那壶四色四味茶,仿佛心无旁骛。
皇子一拍盒盖用力掷了过来,肝火难消地几步站到窗台边,只留给尽远一个沉默背影。枪卫士反射性接过木盒,张了张嘴也没敢再说出甚么,只能往兜里一塞,大步走出了房间。
“晓得啦。”夫人笑吟吟朝儿子挥手告别,再回身走进大厅,一看到赛科尔那张生硬的脸,只感觉凌晨本来舒爽的氛围里都添了无数噎嗓子的凝固物。
现在见尽远如平常般沉浸于茶道,仿佛终究从遇袭以后的焦炙中平复,舜心中也跟着舒坦了几分,正等着他泡完最后一杯奖饰几句,却不料那透明茶碗中正要从黄转绿,却又在刹时返回了红色,让他打好腹稿的溢美之词就此卡在了喉头,笑容也为之一僵。
“好好好,你路上谨慎啊。”克洛诺夫人刚听侍向来报有客到访,从速梳洗一番出来迎候,正赶上儿子出门,想也没想就承诺了下来。
还是先找昨晚的值守人问问看吧……他肃立在这暖意垂垂熏蒸的南岛之晨,俄然浮起一丝阴霾嘲笑:好个维鲁特,管你有甚么筹算,都休想再等闲逃出我的手心!
身为构造内的中层办理者,他对所谓的“兽袭事件”再清楚不过。那些笨拙至极的怪兽如何能够远赴重洋只为摧毁一个偏僻小村,统统不过是因为神力引发药剂尝试……
叶续大使懒懒靠在椅背上,仿佛对这起番邦的恶性伤亡事件并不在乎,拿了根细白卷烟在手上把玩着,想了又想才回道:“没传闻有甚么特别的……”
但是今早的这份报纸再加上父亲很有含义的点头,足以撤销他统统残存的思疑,余下的尚没有气愤,也没有哀痛,只要一句没法排解的深深迷惑:他为甚么要这么做?
枪卫士微张着双唇听完他这番气冲冲的揣测,还没从哑然中回过神,皇子便收回了指令:“去把明天值守的都叫过来,如果不回敬一番,我如何吞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