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宁勉强打起精力,抬眼看去,二人是北峰上智子门下,林易的师弟,张扬、张楚。二人是一对兄弟,一同拜入上智子门下,入门颇早,功力不弱。
“长信,你可知我为啥要去找林易报仇?我当时也是愤恚不过,找上林易,心想大不了落个身故。我十年来修为不进反退,道心不坚,心中一怒,便提剑找上门去,实在林易他修为经历,无一不高过我,我……我竟幸运竟杀了他。我不怕他们拿我抵命,我只怕上智师叔拿此事威胁师父,逼他做出有违情意的事来。他们要赶我下山,废我修为,那就遂他们心愿便了,只是我不能扳连师父,让他难做。”
目睹逃脱无门,钟长信竟将长剑朝地下一掷,对张楚挑衅地勾勾手指,不屑隧道:“跟你打,我不需求用剑。”张楚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好,很好!”也将手中长剑抛下,左拳收于腰间,右拳举在额前,拳上丝丝真气活动,一股深林猛兽的气势劈面而来。
“宋师伯心肠良善,又是医道世家,医德更超医术。何况他白叟家本来也不是乾天宗弟子,不过是和师父有交,我们小辈尊称一声师伯罢了,又那里谈得上认不认的。”
“哈哈,真是彼苍有眼,终究找到你俩啦。”从暗中的廊檐下,悄无声气转出一人。
张扬在一旁板着脸,道:“师父的交代务必完成,草率不得,我们联手,速速擒下他们。”张楚不屑道:“师兄,他入门才几年,还带着个废人,如何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让我玩玩这小子,我要让他们晓得,北峰弟子,可不是他们一样的花架子,等我玩够了,再带走不迟。”
龚宁话说一半,钟长信一声惊呼:“那,那是说,三师叔和那上智,本是一家?”
钟长信转头望去,熟谙的山顶隐没在夜色当中,轻叹一声:“师兄,过了此桥,便出了平潮山界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通往灵寿郡的铁索桥。夜风瑟瑟,吹得二人衣衿猎猎作响。
可话刚出口,张楚的拳头已经到了。
夜深人静,阒寂无人的小镇入口,只要一旁跳动的火把,映得人影摇摆。
“又说傻话。”
龚宁接口道:“岂止是一家,二位师叔,是俗家兄弟。”
他的脖颈,鲜血已经淋漓而下。
钟长信大闹议事堂,又同林天长久比武,现在背着龚宁下山,一起不敢稍有起伏,怕稍有行动便减轻龚宁身上伤势,此时渐感疲累,又想尽快下山,不管堆栈民宅,总要先奉侍师兄安寝。只得强打精力,找龚宁说话。
“我倒是也想,只是假定丢下师兄你一小我不管,就算走遍四合八荒,写尽奇闻异事,写出比明轩子前辈的《寒舟记》更风趣的书又有甚么好高兴。何况我想啊,师父定是见你自废修为,性命垂死,才将我也逐出师门,为的就是照顾你,师父也算准了我不会放下你不管。归正我入门之前就浪荡江湖多年,照顾师兄实在是小事一桩。不过我不懂,我们据理力图,师父也一定就要废你修为,更不会害你重伤,师兄你为何要做这般傻事。”
“大哥真是料事如神,算准了他们会夜宿连港镇,二位旅途劳累,我看,是该好好歇息一下了。”身后又转出一人,声音中透着满满的对劲。
“宋师伯能够为我治伤自是功德,即便治不了,放心疗养一段日子,也一定不能如浅显人普通糊口。到时候樵采渔猎,贩夫走狗,一样过得了平生。师弟你仍有一身修为,你不是一向胡想着北访涵月,西探南睿,走遍我大虞国三郡六州七十二城,现在倒恰是机遇,能够像前辈明轩子一样,天下任我行,青山绿水伴明月;一纸录平生,除奸封魔记寒舟。哈哈,这就喝采男儿志在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