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快,你先走吧。”她忍了一口气,弱弱道。
简书等人忙捧了方才李延龄褪下来的衣裳出来。
李承锴乌青着脸,死盯着一声不吭的李延龄。
李延龄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目光如蒙着冰霜的刀锋,冷硬锋利地几近能叫人感受疼痛。
“回王妃的话,是。”朱赢道。
礼节性地向李承锴和穆王妃施礼辞职,朱赢转过身,在凌霄的搀扶下刚走了两步,已走出去几丈远的男人倏然回身,看着她不悦道:“走这么慢做甚么?”
郑嬷承诺着去了。鸢尾最是乖觉,见李延龄眼神绿幽幽地盯着朱赢,而朱赢却一副心知肚明如坐针毡的模样,便扯了凌霄等人借端退下。
文静姝哽着声气僵在本地。
朱赢揉着发红的手腕,心中一动,转而绕到李延龄身前,问:“夫君莫不是怪我未曾为你受伤而心疼落泪?”
朱赢咬牙切齿瞪着他:你另有脸问?
“真不知吗?”朱赢眉梢极风情地一挑,本来稍显稚嫩的脸庞竟生生被她挑出三分略显调皮的娇媚来,斜睨着李延龄的眼神也别具意味,春波泛动几不似一个豆蔻女孩能有的糜艳。
朱赢看着他黑瘦却不失漂亮的脸,还是微浅笑着道:“夫君,爱上了才会心疼的。或许终有一天我也会心疼你,但我不会为你哭。你看不见,我给你点灯;你饿了,我给你添饭;你冷了,我给你加衣;你累了,我给你靠;你伤了,我给你治;你死了,我给你埋。我就是如许的本性,就是如许的女子,纵你不喜,我也改不了的。若你委实不喜,我能做的,也不过是,不骗你罢了。”
朱赢愁闷了,刚想用力挣扎,额上发际处却似承接了一滴水珠,一点冰冷,沿着她的细发缓缓向下贱淌。
李延龄眉刀一凛,道:“岂有此理?”
“在理取闹我不会。你会,你去。”朱赢安静道。
朱赢放下书,神态自如地叮咛:“郑嬷,从速让厨房炖些补血养气的羹汤给三爷补补身子。”
靠!干吗?行刺亲妇啊?
朱赢没有与她计算,说实话她们话虽说得刺耳,却也没错,眼下她与李延龄的确没多少豪情,只要不危及生命,她的确能够视若无睹。
张正和药童两人合力将李延龄身上的伤口都敷上药,密密地包扎起来。
朱赢觉着本身的手腕都快断了,忍不住委曲,眸中泛上一层心机性的泪花,雾蒙蒙水灵灵地睇着李延龄,道:“夫君有甚么不痛快无妨直说,何故如此?”
朱赢笑拽着他不放,李延龄本想摆脱,却又怕一时不慎又伤了嫩生生的她,因而只好略略蹙着眉转头看她。
公然,朱赢见人都出去了,便捏了帕子凑到李延龄身边,擦他额上的盗汗。
文静姝扶着门框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转过身,看着李承锴面无神采道:“我情意已决,抽我多少次也是这句话。府卫如有本事拦住我的人不让进府,此事便算作罢。”说着一撩衣袍跨出祠堂。
朱赢吃痛地蹙了蹙眉,唇角却弯出一个笑容,看着李延龄轻柔问道:“夫君不会是怪我没有为你讨情吧?”
朱赢在他身前蹲下,像只小松鼠般趴在他膝上,伸出两只手腕,明天在花圃里被他捏的那只一圈青紫,而方才捏的这只也红肿起来,衬着那瓷白似玉的细皮嫩肉,实有几分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