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李延龄留了十万军队护城,一万亲兵护府,但若真有那手腕高超之人,要脱手脚,又岂是这些武夫禁止得了的?
穆太妃看看灌了安神汤正在床上昏睡的三个孩子,终是忍不住问朱赢:“你肯定么?”
世人闻言,面面相觑。
穆太妃面色沉下去。
一个时候后,文家家主文之儒获得下人汇报,文夫人和文静姝带着李祺美已按原定打算出了城避往文夫人的温泉庄子。
朱赢却又驯良地笑了起来,道:“文夫人,二嫂,到底要不要归家呀?”
就在现在朱赢来了,熊熊火把的映照下,斯人面庞如玉瑰姿艳逸,鬓边一支凤首金簪衔着一粒赤红宝石,跟着她的法度一颤一颤地晃,迷眼乱心。
门外一点红色炊火俄然直入夜空,照亮了半座琅琊王府,一刹时,风云突变。
“娘。”朱赢先是给穆太妃行了一礼,目光扫过穆元禧和文静姝,淡淡笑道:“文夫人和二嫂这是做甚么呢?王爷方才出征,你们就在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倒霉谁呢?”
又过了半晌,一名奴婢蹑足而入,对朱赢道:“王妃,贼人已到手,正要出府。”
孰轻孰重,她底子不消考虑便晓得如何选。
朱赢和穆太妃回到亲善院时,萱宁居里已然抬出一具作太妃打扮的无头女尸。
这日朱赢刚来到萱宁居外,便听里头传来低低的哭诉声。
辉先院的下人房内,穆太妃看着透过窗牖投射在地上的月光,坐立不安。
穆太妃巴不得早点分开这悲伤之地,当即点头应允,道:“也好。”
忙了一天带半夜,朱赢也累了,不想与他争口舌是非,只轻视道:“成王败寇,多说无益。王爷在疆场浴血厮杀保家卫国,尔等却在火线图谋不轨乘机反叛,遵循我的意义,一刀一个都砍了才痛快。但念及你们中间很多人都为官多年熟知政务,王爷继位不久,正需求你们这些经历丰富的老臣搀扶,就这么杀了有点可惜,才给你们一次悔过改过的机遇。至于要不要,随便你们。”
朱赢觑她神采,悲伤是有的,但究竟是为亲姐妹最后落得如此了局悲伤,还是为本身悲伤,不得而知。
“谁在内里?”朱赢问门前的侍女。
朱赢点头,道:“放信号。”
仅仅用了半个时候,这场策划已久,且以文家为首的兵变便灰尘落定。
“娘,您想被她们刺第二刀么?”朱赢抢过话头。
朱赢看着他浅笑,道:“你,我自是不会放过的。但他们这些人,只要肯诚恳交代罪恶,凡是不是正犯,都可从轻惩罚。我朱赢虽非良善之辈,说出口的话,却也从无不作数的。不信,固然找出一件我朱赢说到却未做到之事来辩驳好了。”
但是据触手传返来的动静来看,大要臣服内心不平之人不在少数。
现在文静姝母子已经出了城,万事俱备,彻夜便能够脱手了。
朱赢丢给他四个字:“一败涂地。”
朱赢说得对,对她们,她已然仁至义尽。
李延龄出征以后,车来人往的王府顿时冷僻下来,朱赢却知,这才是风雨欲来之兆。
穆太妃不堪其烦,正筹办喊侍女出去把这两人请出去,朱赢开口了:“娘,既然文夫人和二嫂都这么求您了,依我看,不如就承诺了她们吧。”
文之儒看到她就不哭了,拳头攥起,眼里只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