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客来门口的氛围因为两边对峙的态度一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这恰是她奸猾之处!初来乍到之时,谁也不待见她,遇着些无关痛痒的小委曲,忍便忍了,还能去三爷面前装不幸博怜悯,要不然,三爷能第二次回府就又是踹刘佰霖又是拼着受家法也要给她送二十保护?现在她已经拢住了三爷,在崇善院站稳了脚根,遇着这攸关存亡之事,天然无所顾忌赋性透露了。不然,一顶仗势逞凶滥杀性命的罪名扣下来,纵不消她以命抵命,如许的把柄叫王爷王妃握在手中,此生当代,她在这琅琊王府另有翻身之日么?这般口舌如簧哗众取宠的本领,平素倒真是小瞧她了。”罗氏眯了眯眼,问薛妈妈:“城门那边有甚么动静么?”
穆小峰当即往朱赢身前一拦,“呛”的一声刀出半鞘,瞋目圆睁,断喝道:“奉王世子令,誓死保卫世子妃!”
那男人见现场同仇敌忾的氛围已被朱赢润物细无声般地粉碎,心知此时再说甚么也起不到想要的结果了,正想偷偷溜走。一名兵甲畴昔扯住他,咧嘴一笑,道:“这位大哥,如你这般公理凛然勇于直言的豪杰,看热烈怎能只看一半就走呢?”言讫不由分辩将人扯到阶前,紧紧看住。
虞霖洲一时又有些踌躇,眼下虽无切当证据,但各种迹象都指向仙客来,此时归去再审,能传唤的人就这么多,还能审出甚么花来?
“那对方有甚么反应?”罗氏问。
“谁栽赃谗谄了?我没看到。我只看到金叶子在他脚下,失主拽着他喊捉贼,人证物证俱全,我以为定是他偷了我侍女的荷包无疑。若他没偷,何不脱鞋去袍,再让衙役搜上一搜,以证明净?”朱赢面对世人,一字一句道。
朱赢一怔,随即大惊失容,连连道:“完了完了,王府祠堂的蒲团又在向我招手了。”
虞霖洲擦干没一会儿的汗,现在又充满了他的额头与鬓角。
那男人嘲笑:“不是,我另有事,真的不便久留。”
朱赢与吃瓜大众扯皮半天,远远便见街道那头来了一长队的人,细看有龙台府尹虞霖洲及衙役,有被告周氏及扶着她的女尼,有鸢尾和简书,另有王府内卫刘佰霖并二十保护六个婆子。
罗氏听得有些反胃,转而又焦急起来,道:“既如此,要不然我们……”
他盯着台阶上那居高临下的女子,眸底垂垂充血。
“我跟你说,这里头的事情庞大了……”热情旁观者拉拉杂杂地解释一堆。
男人面色一僵,无言以对。
“咦?那仙客来门前的兵甲是骁骑营的么?”
凌霄话音刚落,围观大众们沸腾了。这也难怪,以刘佰霖的身份,平头百姓只要趴在脚下瞻仰的份,可贵听到他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哪能忍住不冲动?
本来围成一圈的吃瓜大众中很快呈现一条裂缝,一男人从那嘴一样的裂缝中被吐了出来。对,显而易见是被吐出来而不是志愿走出来的,因为他是踉跄而出。
六个婆子被这铿锵军威所慑,忙不迭地退到王府侍卫前面。
朱赢道:“我哪有顾摆布而言他?龙台府要搜我仙客来,也即是要扇我一巴掌,我虽不会少块肉,可觉着伤了颜面,和刘统领你一样,会愤恚难平的啊。莫非旁人要扇我脸,还不准我伸手挡一挡么?再者说了,如果因为我这店尚未开业就让他们开了这个先例,他日我这店开业了,若碰到一样环境,你说我是让搜还是不让搜?若不让搜,他们会说前次你都让搜了,此次不让搜,必放内心有鬼!若让搜了,成果甚么也没搜出来,倒损及我店内物品吓到我店里客人,这笔账,找谁算?更有甚者,如果此番连我也让步了,他日有那犯警之徒妒忌同业买卖比本身好,妒忌邻居产业比本身多,是不是随便到人家墙外去扔个所谓“罪证”,再到龙台府去攀诬几句,便能够三天两端的让龙台府的衙役去查店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