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未见,比之当初朱赢出嫁前,福阳瘦了些,眉间的戾气也更重了些,虽远看着一样鲜敞亮丽,近看才知满是脂粉堆砌起来的结果,与朱赢这类血肉里透出来的好气色底子不能比。
福阳气急反笑,道:“疯了,都疯了?你们觉得这是甚么处所?这是大旻,这是隆安,不是你们那鸟不拉屎的缅州……”
福阳好不轻易从树枝中摆脱出来,发髻衣衫都被挂乱了。约莫从小到大也未曾这般狼狈失态过,她气得满面通红,痛骂:“你这蛮夷,竟敢如此对我,我要奉告父皇,砍了你的头……”
礼部官员在城门口接了李延龄和朱赢一行,直接送去了皇宫之侧的兴泰行宫。
朱赢笑疯。
李延龄疏忽她话语中调侃之意,昂然道:“我曾祖父与大旻□□天子曾有盟约在先,琅琊王及王世子有上殿不跪之特许,我又何必跪你?”
“那你方才打我,就不是行差踏错了?母后,女儿长这么大,您和父皇都没动过女儿一个手指头,这蛮子却把女儿的脸都划破了,您必然要给女儿做主。”福阳在中间装了一会儿背景板,见李延龄在皇前面前也敢如此放肆,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尝尝看!”朱赢身后忽传来一道男人淬了冰普通的声音,转头一看,倒是李延龄大步走了过来,那脸黑的,中间如果配两个牛头马面能够本质出演活阎王了。
“好!好!好!公然长本领了,连我也不在你眼里了,这事我先不跟你计算,我问你,尚云阿谁贱婢呢?”提起尚云两个字,福阳的眼底都出现了赤色,那凶恶模样,直让人思疑如果她口中的尚云在此,她会直接扑上来生撕了她。
福阳将近吐血了,说好的一介武夫呢?为甚么帝都的一介武夫完整不是长如许?
“一人做事一人当,无需问朱赢。没错,是我拿树撵她的,竟然跑到我面前来讲要捏死朱赢,当我是死人么?还是说,你们大旻的男人都能忍得旁人这般劈面挑衅?”李延龄抢在朱赢开口前道。
方才安设下来,宫人来报,说福阳公主来了。
李延龄不耐烦地看着她。
福阳一抬眼看到李延龄,见他身材劲长脸庞漂亮,虽看着脾气不大好,却别有一股帝都文官(傅攸宁之类)所没有的阳刚烈悍之气,打眼看来竟是非常超卓的男人。
幸亏朱赢见她神采不对,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向一推,冷冷道:“疯了么?”
分缘……不好?!
福阳话还没说完,便见李延龄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花圃里,花圃里正植着一棵碗口粗,两丈多高的玉兰树,这货飞起一脚就给踹断了。枝繁叶茂的玉兰树直直地向福阳那拨人倒去,引发一片惊叫。
“夫君,如果在宫中碰到福阳的驸马,我……我想跟他道个歉,能够吗?”换好了衣服,朱赢拉着李延龄的手问。
想起皇后的品德,朱赢给李延龄打气:“夫君,你要挺住呀。”
“走不走?”李延龄问。
“我对她不体味。可不成信的,归去劈面对证自有分晓。”李延龄道。
“甚么事?”
朱赢晓得明天怕是免不了一番唇枪激辩,只是没想到统统开端得那么俄然,两边刚见面就起了抵触,启事竟然是李延龄不肯给皇后行下跪礼。
也不知甚么时候能治得这男人昂首帖耳三从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