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思疑,这么个爱哭包真是上辈子盛名全大殷的福瑞?
息扶黎揉了揉眉心,哭音穿脑,只越加让人烦躁。
说她不是用心的,他都不信!
她捂着脸,嘴角有血,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
虎魄色凤眸微眯,少年被这番作态恶心坏了。
他应当是已经死了的,十三年后新皇荣登九五的宫宴上,他喝了一盏酒,当即七窍流血腹痛难忍,再睁眼之时,就已是在玉池中遴选通房婢女之时。
息扶黎杀意勃勃,出息旧事涌上心头,诸多暗中的恨意和怨怼,让他几近不能矜持。
纵使手腕卑鄙一些,但同今后必定会产生的事相较起来,那也是无足轻重了。
暖调瑰色薄唇吐出冰冷挖苦,掺杂戾气:“你要擦到甚么时候?”
姜阮被掀的一个仰倒,像仰壳的小乌龟一样,翻了半天赋慢吞吞地爬起来,她一扁嘴,又要哭了。
息扶黎早受不了糖衣的黏糊,他将糖葫芦丢给伏虎,手一伸,自有婢女上前用温热的湿帕帮他擦手。
一刻钟后,少年复又换手,虎魄凤眸眸光沉寂幽深,就那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劈面全部缩在圈椅里的小女人。
少年嫌弃地撇了脏污如乞儿的小孩儿一眼,叮咛道:“让大夫等着,差婢女给她洗洗换身衣裳。”
谁都没想到,他忽的脱手,宽袖摆动,反手就是清脆一耳光抽出去:“滚出去!”
“世子恕罪,婢子是担忧力道重了,但力道一轻,又恐擦不洁净,故而行动慢了一些。”樱妩微微低头,暴露一截乌黑侧颈。
那等白,刺眼勾人,泛着靡靡媚色,美好的曲线蜿蜒没进低浅的领子里,继以后,又是鼓囊囊的玉峰前月匈,真真叫人丁干舌燥的身量。
姜阮没有吭声,她仿佛压根就没听明白少年的话,只是眼圈红了,又细细弱弱的小声抽搭起来。
但少年还是灵敏辨出姜阮是在喊他的名字,凤眸刹时凛厉,一顷刻间他乃至思疑小孩儿会不会和他一样。
伏虎从怀里摸出帕子,包裹了糖葫芦,然后朝姜阮眨了眨眼,状似不经意的将糖葫芦搁不远处的案几上。
自发找着小女性命门的少年,薄唇轻勾,上扬弧度。
她死死拽着糖衣化去的冰糖葫芦,另一只手捏成小拳头,将纹绣粉色樱花的裙裾都扯的来起褶,不谨慎露在外头的手腕子,细细地泛着一圈圈的死血淤红。
“息……”
姜阮不闹了,便是有婢女上前,抱着她去隔壁净室洗濯她也不吵。
樱妩被抽的转了两圈才倒在地上,王府婢女的制式裙裾铺泄一地,好像开败的芍药。
息扶黎皱起眉头,清楚是恣情勃发的年纪,在他身上却生生浮起违和的深沉。
息扶黎面色一整,抬手就掀了圈椅,将人拎起来:“闭嘴,不准哭!”
他伸手,用自以为温和的诱哄口气道:“你叫姜阮对不对?乖孩子,先出来清理伤口,不然不标致。”
黑漆镂空雕祥云纹的圈椅里,仪态尊荣的少年眼梢微动,漫不经心肠换了只手撑头,苗条莹白无茧的食指无认识地轻点太阳穴。
少年长眉一挑:“不准哭,哭就吃掉!”
小女人小小的一只,跟脏兮兮的猫崽子一样,不幸巴巴。
息扶黎也是回过神来,他侧目,就见着一张桃肤雪面,眸含春意的娇媚面庞。
怯胆小弱的绵软嗓音小小地响起,像是还没展开眼的幼兽在哭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