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长放下药书,翻开窗户,朝大门看了一眼,舒了口气。不消猜,这是门徒返来了,估计长途跋涉累得不轻。
云翼很罕用阴眼。死人真是没啥都雅的,很吓人,还轻易做恶梦。
稍稍做了些筹办,云翼就耐烦等候起来。即将踏上新的路程,云翼的心始终不能安静,乃至于一夜没睡好。
车队缓缓走动起来。这只商队实在比较大,马车有三十多架,上面捆绑着小山似的货色。那些押镖师或是手握剑柄,或是肩抗大刀,或是背着弓箭。
‘阴阳眼’的功法是清虚道长传授给云翼的,它的来源,清虚道长也记不起来了。
这只商队管事的是个女人,年纪不大,看模样也就是二十多岁。她一身军人打扮,腰挂长剑,应当会武功。
云翼混在车队中,扶着车上的麻袋,低着头跟着马车向前赶路。
“唉!”窗外应了一声。
云翼修行灵识可不是一朝一夕了,他自夸灵识强大,能够催动符纸飘出五六十米。平时,他都是用这体例装神弄鬼,挣点小钱。
“徒儿啊,给你烧了开水,去解解乏吧。”清虚道长冲着窗外喊道。
女管事见人来的差未几了,一挥手,大声喊了一嗓子:“解缆。”
清虚道长曾对云翼讲过,女人天生心细,做事详确,最首要的是怯懦。云翼恰是看上了这点,才情愿跟着这只商队的。当然,最关头的启事是,云翼也怯懦。
梁州城,清远江下流的一座小城池。四年前的那次洪灾,几乎把城墙冲毁。时至本日,梁州城仍旧没有规复过来,看上去残破不堪。
清虚摆手:“无妨,早些年我也去过北方。倒是,我担忧你呀。此次还没有找到小丫头吧?”
“北方战事吃紧,官府让我去给伤者治病。”清虚没有涓滴坦白。
走了足足四天,云翼这才赶到梁州城。路上太冷了,把云翼折腾的不轻,幸亏那些山匪也懒得出门,倒是没有碰到伤害。
孤零零的过了三天,云翼清算了一下,穿上痴肥肥大的棉袄棉裤,背着承担也分开了。既然迟早都要去都城,云翼不想再等了,干脆提早上路。
修行灵识的原因,云翼的耳力还不错。
天元十五年,大兴帝国中西部遭受了五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
倒是北去的客商唧唧喳喳的,三人一群,五人一堆,议论的热火朝天。
“停!”女主事俄然喊了一嗓子。
清虚道长没有睡下,披了棉袄,在暗淡的油灯下读着一本药书。道观内没有掌灯,看上起黑漆漆的。
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这才气看清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一身棉布素衣,长发披垂在肩头。也许是刚洗过澡,面色红润。剑眉下,炯炯有神的双眼仿佛在开释着精光。
那痴肥的身影关上大门,跑进后院,走进了一侧的配房。灯光也随之亮起。窗纸的剪影中,那痴肥的身影很快的变的肥胖。
清虚道长关了窗,拿着药书看着窗户,有些走神。
“徒弟,您过得还好?”少年走到清虚身前蹲下身,体贴的问道。
要利用阴阳眼,必须用灵识。
深思好久,云翼低声说道:“您年纪大了,北方那么冷,您吃的消?”
哐当一声,道观的褴褛木门翻开了,一个痴肥的身影,迈着沉重的步子呈现在夜幕中。
梁州城向南三百里地,一处荒漠上,有处破败的道观。那墙头上满是枯黄野草,跟着北风不住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