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棠闻言面上的笑却还是滞了一瞬,她那里是体贴?她恨不得霍令仪死在外头最好…从小到大,明显她身份最为高贵,可统统人的眼中却仿佛只要一个霍令仪。父皇常常夸奖霍令仪不似平常闺阁女儿,就连母后也经常拿霍令仪来与她比较,另有柳予安――
霍令仪见此倒也未再说话。
秦舜英听闻此言,先前折下的眉心才又弯了几分,她笑着朝霍令仪看去,眉眼暖和,腔调带笑:“倒是把你这个鬼机警给忘了…”她这话说完是又细细看了回人,眼瞧着霍令仪这幅模样心下却又止不住一个“格登”。
许是晨省结束还未有多久。
实在许氏暮年做女人的时候,这后宫也曾来过很多回,彼时她的父亲与先帝还是拜把子的友情,这宫里头又没旁的公主,天然她的身份也要比旁人高出很多…那会多的是人阿谀她、恭维她,是以许氏在面对这些皇权职位的时候便也生不出几分惧意。
周承宇这话说完倒是不动声色得朝霍令仪看去,面前的小丫头比起影象中好似又长开了几分。即便此时霍令仪低着头,可那微微垂下的细致脖颈却已闪现出了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风情…他思及此,负在身后的手忍不住又握紧了几分。
这被四周宫墙包抄的大梁皇宫, 霍家的马车初初停下便有宫人迎上前来…来人恰是皇后身边的近侍, 名唤喜姑。喜姑穿戴一身暗色宫装约莫三十余岁的模样, 青丝一丝不苟的梳起, 她是先朝两人恭恭敬敬打了一礼, 跟着是柔声说道:“娘娘心中惦记取两位, 便着奴在此早早候着了。”
周承棠乍然听到这一句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总归年事还小,即便生于皇室比起旁人要多几用心机,可提起这男女之事免不得还是乱了心。她是朝背面看了眼,待瞧见那些宫人还规端方矩立在背面才松了一口气,跟着便朝霍令仪看去,只是她还未说话便又听人缓缓说道。
许氏听得霍令仪这话,这颗心才算是当真安稳下来。
她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平了心下那些混乱的思路才开口说道:“只是可惜了,我本来还觉得等来岁你过了及笈便能吃到你和柳翰林的喜糖,现在…”
等她们坐稳, 内侍便抬了轿辇…
“没甚么…”
许氏见此也不好再说甚么,她半侧了身子受了人半礼,等两番又打了见礼,周承棠才又握着秦舜英的袖子轻声与人撒起娇来:“母后,我与令仪好久不见了。”
他这话说完便看向周承棠,口中是又一句:“母后那处既然有人我便不去了,转头你替我向母后请个安。”
她居高临下得站在她的身前,带着从未闪现于人前的鄙弃和讽刺俯视着她:“霍令仪,你知不晓得我有多讨厌你?”
周承棠一手握着帘子,一面是先看了眼殿中,待瞧见坐在位上的霍令仪,一双杏眼还是免不得闪了一瞬。可也不过这会工夫,她便笑下落下了帘子朝秦舜英走去,口中是娇娇一句:“母后真是的,明知我念着令仪也不知与女儿提早说上一声。”
几个抬轿的内侍都是脚程子快的, 去往未央宫的这一起倒也未曾破钞多少工夫。
周承宇昔日也不是没有肖想过霍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