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山心中想着这桩事,眉心便也跟着折了一回:“您说郡主这话是个甚么意义?难不成她是晓得了甚么?”
霍令仪想到这,那双潋滟的桃花目流暴露几分清冷之色,红唇更是紧紧抿成一条线…现在她既然返来了,又岂能眼睁睁得看着本身的亲人再有一丝毁伤?
“不歇了,直接去船埠!”霍令仪这话说完,便扬起马鞭打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立时又快了些…身后的红玉和杜若见此也就不再多言,各自夹了马肚,扬了马鞭一道朝船埠去了。
她的手紧紧握着身上的锦缎,一双桃花美目却还是紧紧合着,不肯展开…她怕昨日不过是一场黄粱梦,醒来又得归为虚无。
常青山看着屏风后的身影,待说完边疆现在的环境,跟着是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口中是言道:“这是部属在疆场找到的匕首,本来想着比及回京的时候再给您送去…”红玉忙伸手接了过来,奉到了霍令仪的跟前。
而屋中抱膝而坐的霍令仪也终究抬起了一双潋滟桃花目,她半侧着身子往窗外看去,银河似罗盘,打在她明艳的面庞上平增了多少清冷之色…她是午间醒来的,本来觉得是坠入山崖未死。
她这话说完见人放动手中最后一枚橘瓣,便又取过一旁安排的帕子握着霍令仪的手细细擦拭起来。等擦拭完,许氏思及先前容安斋产生的那些事,倒是又停了一瞬才开了口:“林氏这回的确有了大错误,只是她到底与你祖母豪情厚非。”
常青山是又谢了一声才坐在了一旁的圆墩上…
常府。
霍令仪看着红玉手中捧着的匕首,匕首早已被烽火烧得瞧不出本来是个甚么模样了,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父王长年戴于身侧的匕首,她曾向父王讨要过无数次,只是父王怕匕首锋利总不肯给她…倒是未曾想到光阴翩跹,这匕首还是到了她的手中。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细细打量着霍令仪的面色:“现在你祖母既把这事揽了畴昔,可见是不想把这事闹大…如果她办事不得你的情意,你也千万要忍着些,切莫和你祖母去吵去闹。”
霍令仪固然不喜林氏这个女人,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虽说出世不高,那份心性的确是鲜少有人能及。霍令章现在也不过十三岁,林氏却已几经周转替他寻了一个又一个好先生,不顾他是多么年事便早早把他赶出王府让他在外肄业。
红玉看了眼霍令仪,见她点了点头便笑着回身与人说道:“白叟家,这三匹马便留给你了,等晴和了去卖个好代价。”这三匹马是常青山在边疆给她们备下的,若要卖也能择个好代价。
“嗯…”男人的声音有些降落,辨不出甚么喜怒,也没有甚么波澜…待过了好久,才又开口问道:“阿谁丫头可曾问了甚么?”
常青山许是刚参虎帐出来此时身上还穿戴一身盔甲,手上抱着头盔,步子走得很急,大刀阔斧的却再无昔日英姿风采。
霍令仪见此也就不再多言,等用过早膳,没过一会,常将军便过来了…常将军,名唤青山,与父亲同岁,按着辈分她要唤他一声叔叔。
屋中喧闹,无人说话。
比及外头传来红玉与杜若的声音,她才终究展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