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显眯着眼道:“早前看着媳妇掐架,就晓得你们兄弟迟早要掐起来。”
“先看看吧。”古显道:“东风也好,西风也罢,不管哪家胜出,你们兄弟都要拉拔对方一把,晓得吗?”
古逸芝答允道:“我重视着呢。喔,书院中有几个贩子之子确对于舒忘有些敌意……”
“父亲!”
海商们能安静接管市舶司训示也就罢了,如果有抵挡之心想要暗中脱手,尝过前次书院门生肇事的长处,不免会想到依循旧例,这书院十有八九还会被卷入风潮中。古逸芝如果能抓住机遇立上一功,今后不管是想要留在书院或是谋个位置都好办些。
沈栗冷静点头。学问不成,才气又遭到质疑,古显年龄已高庇护不得,古逸芝在书院中天然垂垂待不下去了。
姜寒沉默。
市舶司现在与贩子干系严峻,作为于枕的儿子,于舒忘天然会被人仇视。于枕会忙着跑来探看一则是为躲姜寒,一则也是有些担忧这个。
古逸芝笑道:“大人放心,鄙人定会看顾好令公子。”
沈栗软言道:“世叔不是贩子,亦非官差,何必为此强出头?”
“家岳忝为一省布政,总要为治下安稳筹算,现在贩子闹得沸反盈天,贩子中民气惶惑……”
“如果令公子与同窗临时相处不好,大人还是先将他接回家中。”沈栗劝道。
他与以麻高义为首的海商们也算老熟谙,这些年兜兜转转在龄州为官,跟着位置越高,贩子对他也越加凑趣,越加畏敬。
旬日之期眼看要到,龄州风声渐紧。
“不然又能如何?”姜寒苦笑。
“多谢大人帮我!”听尤行志表示支撑本身,麻高义方才消逝的勇气蓦地又寻返来,满面感激,躬身长揖。
因沈栗常日一贯暖和谦敬,故此古逸节虽知沈栗乃是朝廷权贵,却也没觉他如何可畏。不料本日说到闲事,真正斩钉截铁,不容置喙,本身连句整话也说不得。
古逸节哑然。海贸税权已经划开,布政使司还真就掺杂不到市舶司与贩子们的官司中。当然相互心知肚明姜寒是收了贩子们的好处才来出头,这原因却不是能冠冕堂皇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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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栗盯着古逸节道:“若非先前龄州贩子混乱,现在也不会闹出这些费事。皇上另立市舶司,原是为兴海贸事,不料我比及任后却忙于和商贾扯皮。现在市舶司不追缴之前税赋,已是法外开恩,再不容半点出入。世叔,这不是商事,不是人事,而是政事,没有通融的余地。”
“大人怎能应允那奸商的妄求,只恐此禁一开,其人越加诛求无厌。”乌庆焦心道。
见麻高义暴露后怕之色,尤行志安抚道:“麻兄这也是迫不得已,鄙人当为你在大人面前转圜,大人会谅解的。”
古显曼声道:“为父只悔怨让你娶了高门妇,到头来叫我管不住儿子,让你走了歧途。我已为他姜家搭进一个儿子了,决不能让他把老二也拉下去,叫你丈人死了心吧!”
沈栗皱眉道:“奸商意欲逃税,关姜大人甚么事!”
“那我如何办啊,父亲!你就让儿子去死?”古逸节红着眼道。
与麻高义愉悦的状况相反,此时布政使司内姜寒二人相对嗟叹。
古逸节沉默,半晌才道:“莫非要儿子出售岳父?媳妇如何办?何况……市舶司此次能得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