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众官面面相觑。
要说座中最觉委曲，最为不利的就是这位刘学政。向来读书人肇事都是朝廷最忌讳的，偏他的任上就出了两次！这场风波甭管最后哪方胜利，他都得不着好。刘学政几近能够设想本身任满后的考评上会如何写了。
再拖无益，趁早告终吧。
廖乐言当初会被等闲压抑，他那颇令读书人鄙夷的身份起了很高文用。于枕和沈栗又是甚么名声？一个累迁户部的能臣，一个天子亲口夸耀的权贵！海商们与内监相斗和海商们与文官相争在世人眼中能一样吗？
“你血口喷人！”左议道跳脚道：“本官向来未曾见过甚么贿银！你……你无根无据，凭甚么恶棍好人？”
“话不能这么说嘛，”有人道：“市舶司若无错处，怎会有人不满？现在闹得半城沸沸扬扬，实在不成体统。下官看，于大人需自纠自查，万不成一意孤行。不然，鄙人只好上奏朝廷，弹劾大人，以安龄州民气。”
沈栗点点头，笑问学政刘大人道：“门外那些门生……”
布政使司半晌没人言语。
大人们在堂上唇枪舌剑，正在群情墨客们围攻市舶司之事。
市舶司胜了，他们是死路一条，就是幸运压抑了市舶司，本身也不过是沦为海商手中喽啰，凭麻高义那点眼界，迟早要出事。
麻高义原在龄州顺风顺水惯了，迩来拿捏住姜寒，又有尤行志不时鼓励，早就对劲失色。
刘学政与沈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接连两次门生肇事，文彦书院学风不正，确切已经没有存续下去的需求了。
于大人和沈大人也是用心的？为甚么？诚恳跟书院过不去？
“你如何！”正堂上俄然传出曹山长一声尖叫，众官吓了一跳，这山长甚么弊端？
现在与沈栗有亲，又救了于舒忘的古逸芝自请离职，另有谁能为书院转圜？古逸芝，你是用心的！
“别急，”沈栗浅笑道：“本日有人肇事，你们便心有灵犀一同躲了，可见是知情的。想来拉拢各位的已经为你们筹办好后路，诸位自可去寻求庇护。”
“呸！下官如何就纳贿了？”左议道怒喊：“你倒说说详情，若无证据，本官定要参你，参你！”
于枕的确要气笑：“在理取闹！”有人找费事，就是市舶司有题目？
何况沈栗又及时点醒肇事的读书人，市舶司与原运转司也不一样，法则律令都是朝廷新制定的，质疑市舶司，就是质疑皇上与大半个朝廷的大臣。
刘学政乌青着脸：“如此狂悖之徒，冲犯官府，不堪读贤人书也，凡有功名的一概肃除，无功名的不准持续科考。至于他们的罪恶，该由官府清查。姜大人，您看呢？”
曹山长心中一抽。这些门生一旦论罪，书院不免名声扫地。要求地看向刘学政，不料刘学政正盯着他，目露凶光。
曹山长脖子一点点扭过来，望着古逸芝，悄悄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沈大人是你的……”
原是筹算拔擢个浑人的好节制，却没想到一旦浑人没了束缚，专做些没脑筋的事，更不肯听人劝说。姜寒淡然想。
“欸，”沈栗笑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左大人未曾纳贿，如何会被人群情呢？定是您收了银子。本官看，您还是诚恳招了吧。”
曹山长蓦地发觉大人们面露不满，赶紧抬高声音：“你如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