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现在大兄总算是安生些,五叔固然卷进了三晋官司,到底没有论罪。家中稳定,不虞有拖后腿的。沈栗暗道。
沈栗这才得着口热食。早有快嘴的丫头在一旁给李雁璇解惑,李雁璇怒道:“便是母切身边的嬷嬷也不该如此怠惰。早知如此,不如妾身亲身筹措饮食。”
“奴婢们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我们一遭吧,呜呜。”帮厨们叩首道。
见齐嬷嬷口中道着不是,谨慎赔罪,狠狠几巴掌将脸都扇肿了,李雁璇自是心中迷惑。沈栗拍拍她的手,转头对齐嬷嬷笑道:“又不是甚么大事,嬷嬷今后经心些便是。大早晨的,又天寒地冻,还要劳动母亲去大厨房理事,却教我这做儿子的内心过意不去。嬷嬷快归去吧,好生服侍母亲才是。”
房门轻响,她身边的郝嬷嬷自外间出去,靠近床边低声道:“少夫人,那边已经闹开了,窦家的也一如我们预感的,偷偷跑去槐叶小院里。”
沈栗前脚回了观崎院,丫头们服侍他换了衣衫,便有齐嬷嬷呼哧带喘地奔来送吃食。
底下有几个帮厨、烧火丫头哭的一塌胡涂:“夫人饶命。是窦大娘,她常日里怕奴婢们超出她出风头,故此每逢当值时便将我们打收回来,奴婢们……”
齐嬷嬷听出沈栗没有究查她的意义,但也提示了她:若非是她动了谨慎思,偏要将事情闹大,也不会扳连郡主冒着酷寒夜色措置此事。不由满面惭愧,再不敢拿着王府的架子,连连磕了几个头方归去。
容蓉咬了咬嘴唇,随即规复沉默。
大红洒金并蒂斑纹的帐子在黑暗中更显深沉,房中灯火已灭,只外间一点豆粒大小烛光兀自摇摆。容蓉歇在帐中,却圆睁双眼,双手紧紧拽着锦被。
齐嬷嬷附耳道:“会不会是世子……”齐嬷嬷更加悔怨,当时只顾着想叫窦家的吃排头,竟没想到窦家的与槐叶的干系,槐叶又是沈梧的姨娘。莫非本身一时热血上头,竟不谨慎卷入了少爷们的争端?
齐嬷嬷低声道:“奴婢来取饭食时,厨上只要个小丫头,说灶上的饭食就是给少爷留下的。奴婢便……端来了。”
见从小养大本身的婶娘一步一转头去了,槐叶肉痛难忍,窦家的千不好万不好,待本身的心老是好的;又怕此事是容蓉狡计,终究会连累到本身身上,思来想去,还是竭力起家,要去找沈梧讨情。
郝嬷嬷心疼道:“少夫人是再心善也不过的,到了现在境地,都是世道不容人。何况我们也不过是要找个由头叫那窦家的走人,她成日里仗着槐叶那点子脸面作妖,早该打死。也怪郡主,明显是个继妻,偏抓着管家权不放。如果叫少夫人管家,直接把人赶出去就是了,何至于饶这个弯子!”
李雁璇快速坐起,惊问:“甚么?”
槐叶自是不敢到郡主面前晃,只好劝窦家的拜别。
郡主嘲笑:“你们便顺水推舟,乐得安逸了?”
正说着,郡主那边的丫环便到了,要窦家的归去听审。
自有身时真正见地到田氏与沈淳心狠,差点丢了性命,槐叶就成了惊弓之鸟。早熄了争宠心机,一心只扑在孩子身上。她孕期里一向忐忑不安,怀相不好,生下丑哥儿后便坐下了病,现在已形销骨立。田氏原筹算待孩子出世后,便将这心大的丫头送到庄子上,见她这有一日没一日、眼看不成的模样,便由得她留在府中,免得沈梧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