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辰也点头道:“看来令尊将来另有出征的机遇。”说着忍不住悄悄感喟。礼贤侯府起来了,自家却一日不如一日。哪怕沈栗劈面,郁辰仍粉饰不住眼中郁色。
“沈大人公事繁忙,本日如何想起来贩子上?”郁杨阴阳怪气道。他即使与沈栗“和解”,却仍不能与之好生应对。
“辰兄无需客气。”沈栗笑道。
教沈淳领着腾骧右卫为邵英打旗站岗无疑是大材小用。多数只是作为他复起的跳板,今后另有安排。
“临朝当政,甚么时候都会有不得已的。”沈栗点头道:“皇上能因为奸臣掣肘而捐躯父亲,莫非就不能为太孙捐躯沈家么?”
沈淳哈哈大笑。
“奸臣掣肘,皇上当时也是不得已。”沈淳道。与其说要压服沈栗,更似要压服本身。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眉头紧皱。
沈栗迟疑道:“儿子拿不准。”
沈栗苦笑,谈何轻易?
“儿子只晓得当年父亲被诬杀人时,皇上心中清楚父亲是冤枉的,仍旧要判父亲有罪。”沈栗道。
沈栗缓缓点头:“皇上俄然急着迁调东宫属臣入朝,看来已经在做筹办了。”
“他的脾气好?”郁杨不成思议道。
沈淳再想隐退,靠着他用饭的这些人如何办?
沈栗得了提示,绕到后门悄悄进府。登门拜访的人虽多,沈淳却没有见几个,只在书房中单独清算文书。
礼贤侯府一向是要做忠臣,天子偏要将沈家向权臣的路上推!
沈栗站在文臣班里,沈淳身在武勋列中,父子两一文一武帮手太孙,这是做权臣的节拍。
当初郁杨保护太子等人安然到达辇州,算是立了一功,太子依着他的要求给郁辰寻了个差事,往昔针锋相对的堂兄弟历经风雨,现在终究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无妨。”沈栗笑眯眯道:“愚弟内院有喜,来为浑家寻些玩意。”
现在呢?再过些年呢?沈家现在都第四代了,家属人丁滋衍,后辈日渐增加,年青一代开端退隐入朝,都凭借着侯门为官,积年以后,沈家便不但是一个家属,而是朝中的一个派系了。
元月时玳国公换了急症,因在新岁时,家门又式微,请不到郎中。郁辰央告无门,还是沈栗公开给了些好药材为老国公吊命,方教他撑过来。
郁杨抑抑道:“本来贵府本日双喜临门。”
见儿子过来,沈淳先问了几句他在国子监的差事,听统统妥当,方点头道:“国子监是个也是个摆资格的处所,为父还担忧你对付不来那些酸儒,看来倒是多虑了。”
安安稳稳度过了上差的第一天,司业这个职位算是坐稳妥了。
沈栗游移一会,欲言又止。
沈淳呆立半晌,幽幽感喟。
是了,当初沈栗能过顺利的武转文,不就是因为他本身已经赋闲了吗?现在皇上这是甚么意义?
沈栗想了想,探听:“父亲看,皇上是否有让您将来重做掌兵大将的意义?”
郁辰连声道贺:“恭祝谦礼来日喜添麟儿。”
沈淳忽地站起:“何至于此!我们沈家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不会不给我们沈家留后路的。”
想做权臣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而做了权臣以后要如何安然退身,则是一件更不轻易的事。
沈栗低声道:“古往今来,除了前朝世产业政,主弱臣强时,凡是高出文武两班,昌隆已极的家属,哪有得了好成果的?恰是应了盛极必衰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