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高义立时就觉着本身这行首之职摇摇欲坠,起码羊三儿无时无刻不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想投机取巧,也是要支出代价的。老诚恳实掏银子交税或曲眉折腰求人,不知哪种更令人难过?
多米苦着脸道:“这么说来,另有的折腾呢。”
“本日一早便又走了。”姜氏撇嘴道:“专为返来接沈栗――市舶司提举于大人想送宗子到文彦书院附学,因二伯是监院,沈栗派人问了一声,二伯便立即赶返来。啧啧,那人便是高官后辈,二伯好歹也是监院呢,这些忒凑趣了些。”
“姜大人不会完整不管他们的。”沈栗点头道:“海贸税权分离出来,便与布政使司无关了,如果海商们毫不藏私,老诚恳实交税,还与姜大人有甚么干系?他今后又从那里得好处呢?”
见侍卫满面迷惑,尤行志稍稍得意道:“才茂晓得,市舶司便晓得了。本来市舶司不清楚海商们埋没了多少船只,更没法调查陈年旧案,只好渐渐摸索。现下清楚了……”
麻高义摸了摸嘴角,悄悄抽气。
“若姜大人也如您普通想就好了,”麻高义苦笑道:“因同仁们实在不听,鄙人也曾向姜大人道苦,您猜如何着?他斥我无能!还说若办欠功德便干脆退位让贤――”
“先生脸上有伤,须得尽快医治,”沈栗浅笑道:“本官便不留你了。”
“还能如何?像我如许的贩子,如果失了背景,真被退位让贤了,还不知要被人怎生挖苦。”麻高义叹道:“只好多多奉上‘贡献’,哄得姜大人欢畅,派了他那二半子古逸节帮我压服同仁们。”
尤行志道:“麻兄如果需求,鄙人也可出面相帮,无需所谓贡献。”
“多年不见,二姐姐还是一副快人快语模样。”屏风背面俄然有人说话!
“麻高义戋戋海商,一定有与姜寒翻脸的勇气,不过只要他不肯听话,以姜寒刻薄寡恩的脾气,就毫不能容忍。”尤行志曼声道:“想体例教姜寒晓得麻高义方才对他不满的话。另有……隔些日子,将龄州海船的实在数量以及当年廖乐言养子的公案流露给才茂。”
“可惜,太痛快了。”沈栗轻笑道:“想教人信赖都不轻易。”
“大人说的是。”麻高义忙道。
“多谢大人,”麻高义欣喜道:“有您出面,必然事半功倍,鄙人这里谢过。”
“此人被姜寒打压过分,本官给他鼓泄气儿。”尤行志笑道:“这厮若无依仗,便会乖乖听姜寒的安排,现下本官给他几分阳奉阴违的底气。”
那侍卫微微吸气,轻声道:“照大人的安排,布政使司与海商、海商与市舶司、另有触及当年旧案的州府乌庆与内监廖乐言怕是要团团打起来,这龄州岂不是要乱套了?”
麻高义垂目道:“小的愿襄助大人劝说各位同仁,还望大人既往不咎,给小的一个机遇。”
身边保护迷惑道:“大人是甚么样的身份,何必如此给这商贾脸面?便是折节下交也未免有些过了。”
多米侍立一旁,松口气道:“本日这滑头总算痛快些,不枉少爷这两日劳心劳力。”
“这行首实在不好做。”麻高义已经半醉,一张老脸,眼泪汪汪。教尤行志看的反胃。
尤行志笑道:“见外了不是?鄙人是觉着与麻兄投缘,固有交友之心,休再提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