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高义立时就觉着本身这行首之职摇摇欲坠,起码羊三儿无时无刻不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若姜大人也如您普通想就好了,”麻高义苦笑道:“因同仁们实在不听,鄙人也曾向姜大人道苦,您猜如何着?他斥我无能!还说若办欠功德便干脆退位让贤――”
麻高义被姜寒逼迫,又在沈栗面前答允,要卖力压服海商们……那里轻易!
麻高义苦笑:“大人推测小的会去找姜大人。”沈栗既在此等他,当是晓得他去过布政使司。
那女子歪歪头,娇笑道:“奴还活着,姐姐是欢畅呢还是惊骇呢?”
沈栗点头。他在布政使司衙门闹出的阵容不小,海商们晓得市舶司态度果断,天然会去找背景拿主张。
“多谢大人,”麻高义欣喜道:“有您出面,必然事半功倍,鄙人这里谢过。”
“麻先生既承诺代为压服各家商贾,烦请转告一声。”沈栗道:“市舶司再等二十天,望各位尽早。”
被沈栗看到本身这般狼狈地从布政使司出来,麻高义自知已经落空先机,干脆坦白些:“小的知错了。”
门外又有侍卫出去,挤眉弄眼道:“大人,那位胡三娘又来找您,现在正在园子里赏花儿呢。”
“这才哪儿到哪儿。现在还是我们市舶司、布政使司和海商们三家相互摸索,打口舌官司的时候。”沈栗轻声道:“对某些人来讲,已经叼在嘴上的肉――不管是不是该得的――都不成能单凭几句话叫他们松口,真正短长的还在背面!”
想投机取巧,也是要支出代价的。老诚恳实掏银子交税或曲眉折腰求人,不知哪种更令人难过?
“再说吧。”古逸节含混道:“现在还要忙着压服海商,哪故意机提这个?”
“大人慢用,小的辞职。”麻高义深深一揖,又翻开扇子遮着脸,仓促拜别。
身边保护迷惑道:“大人是甚么样的身份,何必如此给这商贾脸面?便是折节下交也未免有些过了。”
沈栗浅笑道:“麻先生……辛苦了。”
他原在姜寒庇护下,吃相丢脸了些,虽忝为行首,实在名誉不高。
“哦?”沈栗似笑非笑:“不知麻先生所指为何?”
“大人是想教姜寒与麻高义翻脸?”
沈栗挑眉。
“大人说的是。”麻高义忙道。
见侍卫满面迷惑,尤行志稍稍得意道:“才茂晓得,市舶司便晓得了。本来市舶司不清楚海商们埋没了多少船只,更没法调查陈年旧案,只好渐渐摸索。现下清楚了……”
多米侍立一旁,松口气道:“本日这滑头总算痛快些,不枉少爷这两日劳心劳力。”
那侍卫微微吸气,轻声道:“照大人的安排,布政使司与海商、海商与市舶司、另有触及当年旧案的州府乌庆与内监廖乐言怕是要团团打起来,这龄州岂不是要乱套了?”
麻高义用扇子遮住脸,遮讳饰掩进了酒坊。
“可惜,太痛快了。”沈栗轻笑道:“想教人信赖都不轻易。”
“早让郎君分炊……”姜氏抱怨道:“一个宅子里住着,看着糟心。”
尤行志满面怜悯道:“姜大人如此确切有些不当。唉,鄙人也曾试图为麻兄说上几句,可惜姜大人不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