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都护府,进收支出的动静热烈大发了,借张桌案在画耕具图的宿耕星按捺不住、孔殷火燎地来问岳欣然:“百姓怕没粮在肇事?你如何还坐在这儿啊!”
龚明一听这话,立时一捅郭怀军,他方才冒死驰驱嘶喊,此时已经失了声,说不出一个字。
郭怀军哼了一声:“大点声,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此时,郭怀军正对这些百姓大声道:“要换粮的!先去换!如果碰到假粮票!先来寻我!我与你们的队官联络,这粮票皆是稀有的!自会为你们寻个公道!毫不会叫你们瞎忙活!再敢肇事,别说干活换粮,都给你们抓到牢里头去!都闻声了?!”
宿耕星的眉毛垂垂竖了赶来,黄云龙视野中也非常鄙夷,听到这里谁还能猜不到他的企图!
那人呆呆看着地上那印迹,俄然奔上前去似喜似泣地大呼了一声,然后蒲伏在那道粮迹之旁,以头触,久久不肯起家,那声音带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俺们有粮的!有粮的!”
才赶来的话唠一看这景象,立时回身朝堆栈吼道:“给老子把堆栈的院门翻开!”
直到第一辆粮车到达亭州城下,另一头在官道上还是看不到绝顶,这一刻,官道之旁,无数人跪倒在地,一边抽泣一边喝彩,就那样看着一辆辆粮车进入亭州城中,久久不能止歇。
问话的人看向好似还是没有绝顶的车队,又喜又惧地喃喃道:“……真的都是粮?”
宿耕星浓眉一皱:“他还敢来?!”
岳欣然客气道:“刘大人过誉了,先时您同孙大人那发起我还需再想想,不知您此来……”
壮子顿时就懵圈了:“啊?!”
刘靖宇这才定了心神,向岳欣然一礼道:“恭贺司州大人!啊呀,司州大人真真是妙手腕,好本事!竟为都护府要来这很多米粮!”
局势垂垂停歇,黄云龙这才有工夫走到话唠面前行了一礼:“多谢!今番给您添费事了……”
黄云龙深觉得然,都护府有粮食,百姓莫非是傻的?安循分分干活就能换粮,还会跟着肇事?如果真有如许的,那就应当归入杨李一流措置,不必多论。
那人伸脱手颤颤巍巍指了一辆,黄云龙大步上前,拔刀便捅,抽刀的顷刻,金色的粟米滚落一地,跟着车队的前行,划出一道灿烂金黄的印迹。
黄云龙有预感,刘靖宇……此次,怕是要奉上来门来被踩。
这和当初李杨二人抢粮还不一样,当初明面上还可推说没粮,那二人厥后入彀,抢粮在先,被清算在后,公道合法。
哦,鄙人此来,一是为恭贺大人,二来,唉……鄙人忝为兵曹,实是愧对兄弟们啊。我们亭州边军夙来贫寒,先时雄师过期,便缺粮短草,有的弟兄,身上穿的是葛布,衣不蔽体,亭州的腊九寒冬,脚上也只要草鞋,跟着打北狄这般出世入死,竟连顿饱饭也吃不上,我、我这兵曹实是无用啊!呜呜呜呜……”
无数的人跟着跪在粮车之旁,捧起金灿灿的粮食,喜极而泣。
拉粮的车把式哈哈大笑起来:“兄弟,我们这么多人马牲口从汉中大老远的跑来,拉的不是粮,还能是石头吗?哈哈哈哈……”
话唠笑了笑,他对龚明和郭怀军的印象皆不赖,他方才看得清楚,是龚明远弘远喊粮来了,一个个去拍那些人,叫他们一道跟着大喊,不然,他要将这些情感冲动的流民安宁下来还要颇费些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