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中门大开,一人蓑衣斗笠负手而来,公然恰是姬澜沧。
岳欣然倒是放下茶盏,神情奥妙:“敢问姬先生有何教我?”
岳欣然哈哈一笑,倒是不觉得意:“姬先生如许大的手笔,以李杨二军作礼,省去亭州多少风波,功莫大焉,哪怕只是为救出的那数万百姓,只是一座山头,凡是姬先生想,都护府随时可为先生保存。”
岳欣然却笑道:“无妨,如有一日,姬先生感觉我所言所行与方才所立之志不一,大可改换门庭投效新主,我毫不禁止。”
而本日,终究面对而坐。
他划下的道,岳欣然接了。
主宾分座,看着座前茶盏,姬澜沧夸奖道:“哦,益州清茶……久仰大名哪,司州大人一盏茶不但令益州世族分崩离析,现在亦令亭州豪强寝食难安,实是妙不成言。”
现在的亭州,放眼看去,不过是略略规复了一丁点朝气,有了一分抖擞的能够罢了,离那样的胡想,另有着遥不成及的间隔。
然后,他仿佛才褪下那副戴了十载的面具,斜睨岳欣然道:“司州大人,务必记得你本日所说之志,不然,”他嘿然一笑:“我的旧主中,有的是方晴与李成勇之流的结局。”
故而,岳欣然这单刀直入的一问,实在是在问姬澜沧,你此时而来,有何教我?
姬澜沧哈哈大笑:“这便是我如许的报酬司州大人效力的时候了。孙洵当然蠢钝,可孙氏,不满是由他胡来,更何况,他所娶的,但是林氏。孙林二氏扎根其间,改朝换代都未能等闲更迭,不是一个孙洵能够等闲摆布的,这些年的簿曹历练,叫这等货品过分飘飘然,也是时候叫他好好复苏复苏了。”
这是姬澜沧的反问。
然后,姬澜沧正色问道:“敢问司州大人,在大民气中,五载以后,镇北都护府该是多么模样?”
姬澜沧
岳欣然倒是盯着他,夸大道:“是我镇北都护府治下‘统统’百姓。”
即便如此,宿耕星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冷嘲只是一刹,心中毕竟是欢乐的。他与姬澜沧了解数载,晓得对方才冠当世,却不知为何蹉跎于亭州这偏僻之地,数度投效者如方晴、李成勇之流俱是不成器之辈,宿耕星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此时终在这镇北都护府聚会,心中欢乐实是难言,此时才冷哼一声道:“你还站在门口客气个甚么劲儿?来都来了,入内说话吧!”
宿耕星一拍桌案,浓眉倒竖:“你既是成心,便好好说话!”他转头向岳欣然正色道:“司州大人,我熟谙此人数载,对都护府,他实是期盼极高,不过复犯了墨客张狂的弊端,还请大人包涵。”
宿耕星跳脚之时,岳欣然顿时有些忍俊不由。
岳欣然几近是不假思考地答道:“百姓各有其所,安居乐业。”
就是宿耕星,第一次听到如许的话,也不由心神震惊,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孙子所言的上谋,不必开战便令敌手不肯交兵而败退,这是气力震慑,亦是很多手腕在背后的保障,岳欣然的观点说得极其清楚,若全部都护府治下,皆是安居乐业之民,民安府强,天然会兵强马壮,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