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瞎子熬过九点,让我们两个先看着,有动静再叫他。本身在树杈上绑了好几道绳索,做了一个吊床,舒舒畅服躺在上面,厥后干脆把衣服脱了,盖在头上,蒙头大睡。
过了好久,玉轮垂垂升起来了,落到上面那块空位上,树下白茫茫一片,像是落了一层霜。往远处看看,月光投射在层层叠叠的树丛中,树冠上像是浮动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散开来,显得漂渺又奥秘。
玛哈金单独攀到了较高处的树杈上,把枪抱在怀里,背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理都不睬我们。
赵大瞎子说:“不会。头猪一死,剩下的母猪吓得只会乱跑,挨了枪子后,连跑都不会跑啦。”
赵大瞎子顿时来劲了:“是吧,俺就说这里有点邪门吧!那老话如何说?‘俺老孙夜观天象,看到此处妖气冲天,必有妖孽作怪!’”
玛哈金却不慌不忙,用猎刀砍砍了一截二米多长手腕粗细的树枝,剥下树皮,去掉枝桠,又把一头削尖,在火堆上谨慎翼翼烤干绷直,做成了一个近似标枪的东西。
我叫道:“毛!不就是几头野猪崽子嘛,到时候哥们给你露一手,一枪一个,全数处理!”
这不是开打趣。
没有人说话,好久,赵大瞎子才低声嘟囔了一声:“操,还别说,这南边的老林子跟俺们北方的还真不一样。”
你想呀,深更半夜的,你单独一人偷偷摸到山上,还专往乱坟岗子、老坟圈子、深山老岭里钻,不撞鬼才怪呢?!
赵大瞎子点点头:“成群的野猪好打,独猪最难打,那一头猪有四五百斤重,跑起来像坦克车,一头能撞断碗口粗的树,的确没法搞!”
夜猎普通是两小我(也有人悍不怕死的,一小我就敢开搞),一小我擎着松油子火把,笼住鸟,一个用枪打。
我说:“不是公的,也不是母的,莫非是寺人?”
赵大瞎子咂摸着,说:“俺如何感觉有点像《聊斋》,阴气阵阵的……”
我用力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只怕挨着床就会睡畴昔。看看小马,他也是眼皮不住打斗,在那耸拉着脑袋。只要玛哈金还是保持着本来的姿式,也不晓得是不是早已经睡着了。
鸟儿归巢前,会去喝水,喝完水后,成群结队回家。你会看到成群的鸟,唧唧喳喳,连成一片,像一片片灰色的云,最后落在了一片小树林里。
我叫道:“干啥?干你!跟你说,此次必必要带着老子去,不然你也别想去!”
小马没说话,把烟放在鼻子上,吸溜着鼻子,闻着烟味。
小马有点不美意义,干巴巴地说:“实在……我也感觉这里有点瘆人……”
夜猎常常要熬到凌晨两三点钟,人困得想吐,闻烟味也能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