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塔很像菠萝,内里是层层叠叠的叶子,生硬且扎手。把这些硬叶子掰掉,就看到内里包裹着一颗颗青豆般大小的松籽。松籽是奇怪东西,能榨油,也能生吃,很有营养。这东西也很可贵,一百斤松塔,能打出来十斤松籽就不错了。1970年,收买站开端大量收买松籽,一斤四角钱。您可别藐视这点钱,那但是三十多年前。当年的四角钱是甚么观点?我举个例子,在1970年,大饭店还在零卖散装的茅台酒。当时候的茅台,八角钱一两。一瓶包装好的茅台酒,也只要八元钱!
我趁机问他:“我传闻白朗之前是西北刀客?这是不是真的?”赵大瞎子撇撇嘴:“啥?西北刀客?!鸡巴刀客吧!”我有点思疑:“他真不是?”赵大瞎子斩钉截铁地说:“毛!”我又问他:“那他是干吗的?”
真的,我当时还很小,却也被它的眼神打动了,一种莫名的哀痛掠过我的心头,让我的表情久久不能停歇。
我随口说说:“你别那么断念眼啊,会不会是如许,白朗把人家老毛子给劫了?赵大瞎子一拍大腿,说:“哎呀,我操!还别说,白朗阿谁王八犊子,还真无能出来!”
中秋前后的两个月,松塔熟透了,沉甸甸挂在老松树上。好多人在这两个月请病假,进山打松籽,两个月能赚一千元!您算算,这打一次松籽,能换多少斤茅台?!也因为这个启事,大山核心的松籽,早早就被采光了。要想采松籽,得翻过核心的山岭,进入大山深处。深山野兽多,特别是狼。赶山客们结队而行,背着猎枪、呼喊着成群的猎狗,才气前去。松塔发展在红松的树梢上,常常有三四十米高。红松树干笔挺、光滑,人要穿上特制的“脚扎”,双手搂着水缸粗的树干,一步步攀到树顶,然后用长木杆将松塔敲下来。红松很滑,人在树上攀着攀着,常常脚下一滑,就摔下来了。有人从二三十米高的树上掉下来,身子全摔碎了,收都收不完整。
我这时候早消了气,给他回了个短信,说哥顿时去大兴安岭逮老虎啦,让这小子好自为之,等我返来后从速负荆请罪,该宴客宴客,该出血出血,不然就坐等被阉吧!
我想想也是,换了个题目问他:“那大蛇牙是咋回事?那山里还真有那么大的蛇?”
趁着酒劲,我问赵大瞎子:“白朗刚才那句话是啥意义,这火车上另有人打劫?”赵大瞎子轻视地说:“白朗此人吧,有点神叨叨的,用当代话说,就是啥他娘的火车惊骇症。他畴前在火车上跟老毛子干过仗,一坐火车就严峻。实在吧,他不劫人家就算好啦。操!”
不晓得为甚么,每年打松籽的人,都有稀里胡涂死在树上的,尸身挂在树梢上,如何弄都弄不下来。久而久之,人被风干成了人旗,风一吹,呜呜地响。偶然候在树下走着走着,一副风干的骨头架子会从树上掉下来,扑到你身上,能把你吓个半死。
厥后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只恍惚记得,我回家后,莫名生了场大病,被连夜送出山,今后再也没有归去过。再厥后,我每次问起母亲这件事情,她老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乃至大发脾气,狠狠骂我一顿,以是我始终记不起当年势实产生了甚么事情。
此次能和店主进山打猎,实在让我欢畅了一场。固然小时候在大山里待过一段时候,实在大部分时候还是待在半山坡阿谁小窝棚里,看着墙上的兽皮发楞。只要一年中秋节前夕,姥爷带我进山打过一次松籽,做了次赶山客。赶山客是甚么?东北大山里,把进山采参、挖药材、打松籽、打猎等统称为赶山。去赶山的人,就被称为赶山客。赶山客也有帮、有把头,也要拜山、敬山、祭奠、拜神,有一套特别庞大的端方。那些端方是如何的,我早记不得了,只记得我们打了好多松籽,一个个沉甸甸的松塔,堆成了一座小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