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的明堂里,灯火亮如白天,刘玉一眼就瞥见阿谁闲坐喝茶的男人。锦衣玉带,头勒金冠,俊眼修眉,肤白如玉,美满是个贵公子模样。
“女人放心,是漕帮来向王爷请罪了,”连翘笑着安抚阿福。一旁淡竹也笑道:“女人是没见着他们那副帮主,在陆大人跟前点头哈腰的,别提有多狗腿了。”
“女人不要担忧,有王爷在呢,”淡竹扶着阿福往罗汉榻上坐了,揭开一个攒盒,“女人可要尝尝这徐州的蜜三刀,王爷特地叮咛奴婢给女人筹办的点心呢。”
“已经到了徐州?”喝完了粥,阿福才想起来问问他们到了哪。听连翘答复说是徐州,她煞有其事点点头。实在她就晓得徐州有一道很好吃的点心蜜三刀,青河哥哥给她带过。至于徐州在哪她是搞不明白的。
她正看得当真,那被她盯着的人如有所觉地往上看来,吓得她从速躲了,嚇,好灵敏!
“刘副帮主措置帮务,本王不便插手,”燕王对此兴趣缺缺,靠着一帮乌合之众的证词,他是难以搬倒幕后之人的,不如剿了洁净。
陆永川只觉背后曹正淳目光凿凿,转头看去,曹正淳就对他嘿嘿一笑。陆永川眉头微拧,不就是来通禀一声么,曹正淳那家伙一脸不成言说是甚么鬼,外人不清楚,他们这些贴身跟着王爷的还不清楚?王爷清心寡欲得都快成和尚了,更别说会为了女色迟误闲事了。
“多谢陆统领,”刘玉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跟上去,他身后还跟了一串抬着赔罪礼品的帮众,非常的有诚意了。
“女人你身子刚好,莫要受了凉,”连翘站在阿福身后也看到了船埠上的场景,担忧小女人被吓到,委宛提示她关窗。
“船上没有线,”淡竹自告奋勇,“奴婢这就给女人买去,女人想要甚么色彩的?”
房门外,陆永川站得笔挺,一脸正气。
她就翻开窗子往内里看了看,她们的船靠在船埠上,往船下看,却不是扬州船埠那样的人来人往,热火朝天,原是被一群手持棍棒的黑衣人围住了,另有一群被绳索锁起来的,跪在船埠上的人。
“女人可要出去逛逛?”连翘看阿福只吃了一块蜜三刀就放下了,知心的递上一杯解腻的清茶,“王爷就鄙人面呢。”
阿福晓得这两个丫头是王府侍女,还觉得和翠眉一样狷介矜持,没想到跟她们在一起非常舒畅,就算还不熟谙,也没有不镇静的。她听了两人的话,也笑了,“我是成了惊弓之鸟了,瞥见差未几的打扮,就心慌。”
咦?王爷这语气不对啊,如何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受?曹正淳偷偷看燕王神采,见他神采如常,看不出甚么蹊跷来,但是衣裳是换了的,发冠也不是明天那顶了。曹正淳内心就嘿嘿嘿了。
两人正打着眉眼官司,就听房门吱呀一声,两个忙都站整齐了,躬身问好,“王爷。”
“沅……”燕王差点又把喊顺口了的沅沅喊出来,顿了顿还是改了口,“阿福你病刚好,先歇着罢。”说完逃也似地躲到屏风后换衣裳去了。说甚么情深,他梦中竟是向来未曾问过阿福出身姓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