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费本身七窍小巧足智多谋,却败在这三个小崽子手上,这让他如何甘心。颜烈固然挨了一剑,却回光返照般淡淡浅笑道:“你们可知为何玉阳山是信渊山三十六座主峰之一么?”
颜烈却不肯再理睬其他人。他合上眼之前,想到的倒是玉阳山山腰的一片金盏花海。
顾夕歌却只是沉然望着他,眸光安静如水。那是胜者对败者天但是然的俯瞰,乃至让颜烈生不出半点抵挡的动机。
颜烈却只在阵外嗤笑一声,全然不睬会瑟狸的疯言疯语。
“老狐狸,你方才还说要我活生存亡在这阵中。现在本猞猁出来了,你如何一点精力都没有呢?”瑟狸牙尖嘴利地嘲笑道,“说大话的老狐狸,我都替你脸红。”
黑狐狸嘴上说着乞降的话,内心却嘲笑这剑修少年过分高傲心机太浅。
那片花海灿然如金,芸娘的那身外相如银似雪,阳光映在上面标致极了。他一眼便瞧见了她,迟疑好久以后,终究害羞带怯爪上握了一把金盏花递给芸娘。那白狐狸却欢欢乐喜直接用嘴把花叼了畴昔,还亲了亲他的脸。
颜烈摸索地掐了个手决,那剑气就缠缠绵绵绕上了他的手指头,悄无声气将那一缕方才滋长的灵气吞了个干清干净。
豪杰不敌美人关,所谓以柔克刚就是如此。
呸,的确不要脸。瑟狸恼羞成怒了,她喊道:“公狐狸你临时欢畅着,等本猞猁出来定要活扒了你那身皮,做成一件狐皮大衣!”
剑符本来就是奇怪之极的东西,需求剑修破钞修为,倾泻心神将剑气拓印与一枚小小的符咒之上,胜利率颇低。且不说能承载剑气的符咒质料珍惜至极,肯破钞修为拓印剑符的剑修就更少了。
哎,这回他们怕是真栽了,没想到这老狐狸当真不好杀。瑟狸缩着脑袋坐回顾夕歌身边,那少年剑修还是面沉如水毫不慌乱。
小猞猁无精打采望着顾夕歌掐着指节神神道道算着甚么东西,权当他已经疯了。
颜烈只等这少年再走近一些,就瞬发一道烈阳决,一把火将他烧个干清干净。
这谩骂来得太暴虐也太可怖,让瑟狸狠狠呸了黑狐狸几句不要脸与输不起。顾夕歌不由伸手抚了抚胸前那三道印记地点之处,这三道印记方才竟诡异地热烫起来,如被火灼。
颜烈布下的那道雷炎赤极阵竟悄无声气地被人抹去了陈迹,没让他发觉到半分。有这般本领的修士,若非练虚就是大乘……
戋戋一道剑符当然能缠得颜烈没法脱身,却并非让颜烈全无抵挡之力。他脸上假装焦心万分,经脉中却已堆积起三分灵气。
公狐狸究竟使了甚么奇特手腕,竟能硬生生吞掉两道足以斩断山岳的短长剑气。所谓紫微垣宫阵,真的有那般短长么?
紫微垣宫阵既破,那束软绵绵的剑气又俄然收缩展野蛮为一座金色的樊笼,对准颜烈当头罩下。那剑气并不锋利,乃至称得上实足和顺,但它却东风化雨无坚不摧。
这般强大的神识,如此不婚配的修为,此人千里而来取走七只小崽子的灵魂,究竟为了甚么?
那半大幼崽离老狐狸如此近,怕是难逃一劫,瑟狸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她恍忽间又感觉冷风劈面锐不成当,乃至来不及眨眼,霸道至极的玄色剑光已然从颜烈身后透体而出,那捧青蓝色火焰悄无声气地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