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一桩还一桩,末端又欠一桩。”顾夕歌眯细了眼睛,嗤笑道,“你真当我们是朋友?”
随后陆重光心中又出现几丝酸意来。他记得四天前瑟狸还说非他不嫁,眼下又能对着顾夕歌甜甜地叫“哥哥”,真让人感觉物是人非。
换完了剑符,顾夕歌还是目光不善盯着陆重光,似在揣摩着在他身上哪一处开个洞比较好。因而陆重光立即想起当时为了骗容纨,假戏真做亲了顾夕歌手指一下的事情。
“还请女人先行一步,我与夕歌另有话要说。”
“若我想要杀了它,斩草除根呢?”
陆重光把玩着那枚白玉剑符,却悠悠开口道:“那枚剑符中只剩一道剑气,这枚剑符中却有两道,你做了亏蚀买卖。”
瑟狸赶紧点了点头,又瞧见陆重光面色不好,仓猝解释道:“我可没有阿谁意义,我晓得你们是一对,你们俩闹别扭不要将我扯出去。”
“顾道友方才惦记的,就是这只狐狸崽子吧。”陆重光笑吟吟拎起了那狐狸崽子的颈皮,好整以暇道,“如果顾道友想收它当个妖宠,我自有体例□□它,让它服服帖帖一辈子起不了贰心。”
“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把它给你。”少年剑修话语中似有三分戏谑。
一圈无形的波纹自氛围平分散开来,刹时就化为绳索捆着一只小小的狐狸崽子扔到他们面前。
他话语一出,自有冥冥当中的存在呼应。修行一途最重是非因果,本日的偶然之举,极有能够在将来变成难以预感的灾害。因此修士杀人之时便已预感到会被寻仇,恩仇了结以后也极少有人持续胶葛不清。如非得已,谁也不肯等闲结下因果。
“烤狐狸肉不好吃。”陆重光温声道,“过会我给你捉一只太白鹿归去,我们还吃烤鹿肉。”
陆重光几乎让这一眼看炸了。这方才十三岁的孩子,就晓得甚么是争风妒忌教唆诽谤,的确不能更可爱。
“呸。”那少年剑修终究被逗毛了,他极文雅地吐出一个脏字。随后冷冷望了陆重光一眼,还是不对劲。
若非她手里正攥着颜烈的长尾巴,她说甚么也不敢信赖他们一个筑基期妖修两个练气大美满的修士,竟真能杀死一只化神妖王。如果先前谁敢同瑟狸说这话,她都狐疑那人是不是烧坏了脑筋。
更何况这是陆重光亲身下的手,即便是射中必定的妖皇,到了这受上天恩宠的天命之子面前,还是毫无抵当之力。
瑟狸目睹颜烈缓缓化为一只玄色狐狸,立即狂呼一声,冲着原地拜了三拜。
若叫瑟狸见了这只狐狸崽子,她必然迷惑为何这崽子没被那道剑气直接劈成两半。方才那场恶战,已然将玉阳山顶毁了个干清干净,就连一块完整的石头都找不到。这狐狸崽子竟然完无缺好地活了下来,真是鸿运罩顶天命加身。
“还是说,那枚剑符是你师父送的,你不想让它落入外人手中?”他狭长桃花眼瞥了顾夕歌一下,说不出的风骚都雅。
瑟狸却不管那么多,她干脆利落唤了一句:“好哥哥。”
“好啊,我不打搅你们。放心,我不会偷听你们说话。”瑟狸大而化之挥了挥手,拎着那只黑狐狸回身就走。
说罢,瑟狸又叩了三个头,这才心对劲足打量起那只黑狐狸来。
“自是如此。”顾夕歌坦开阔荡吐出了四个字,陆重光却觉出他的脊背挺直了,似一只防备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