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光非常晓得适可而止的事理,他取出了那枚青玉剑符递给顾夕歌。那少年的手指倒是微凉的,似一捧细雪,触之即化。
“欠一桩还一桩,末端又欠一桩。”顾夕歌眯细了眼睛,嗤笑道,“你真当我们是朋友?”
他话语一出,自有冥冥当中的存在呼应。修行一途最重是非因果,本日的偶然之举,极有能够在将来变成难以预感的灾害。因此修士杀人之时便已预感到会被寻仇,恩仇了结以后也极少有人持续胶葛不清。如非得已,谁也不肯等闲结下因果。
顾夕歌斜斜望了他一眼,不由言说的幸灾乐祸。
“呸。”那少年剑修终究被逗毛了,他极文雅地吐出一个脏字。随后冷冷望了陆重光一眼,还是不对劲。
“顾道友方才惦记的,就是这只狐狸崽子吧。”陆重光笑吟吟拎起了那狐狸崽子的颈皮,好整以暇道,“如果顾道友想收它当个妖宠,我自有体例□□它,让它服服帖帖一辈子起不了贰心。”
陆重光本日算是破了例,他盯着顾夕歌一字一句说:“从今今后,我们就是共犯。”
随后陆重光心中又出现几丝酸意来。他记得四天前瑟狸还说非他不嫁,眼下又能对着顾夕歌甜甜地叫“哥哥”,真让人感觉物是人非。
“还是说,那枚剑符是你师父送的,你不想让它落入外人手中?”他狭长桃花眼瞥了顾夕歌一下,说不出的风骚都雅。
真不晓得该说这猞猁精聪明好还是痴顽好,她总能在最不应时宜的机会挑起最不应时宜的话题,其他人可都没有这类踩人痛脚的本领。
这点瑟狸倒是分得清的,在这场偷袭中,顾夕歌着力最多。除了那张庇护她的固土符,其他统统符咒,都是顾夕歌拿出来的。又是他诱敌深切让老狐狸放松了警戒,陆重光才气在远处一道剑符斩了颜烈。
那没心眼的小猞猁,这才欢欢乐喜拎着狐狸尸身分开了。
陆重光灵敏发觉到,方才顾夕歌浑身高低已经凝集起一缕剑气,只等着将他刺个对穿。
若非她手里正攥着颜烈的长尾巴,她说甚么也不敢信赖他们一个筑基期妖修两个练气大美满的修士,竟真能杀死一只化神妖王。如果先前谁敢同瑟狸说这话,她都狐疑那人是不是烧坏了脑筋。
遥遥而来的陆重光闻声这一句“好哥哥”,不由心境庞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顾夕歌本年十三岁,瑟狸却已经一百一十八岁,那少年还不敷瑟狸春秋的零头。
那少年剑修将妖丹抛给了瑟狸,谆谆教诲道:“收了我的妖丹就是我的人了,今后你若想出门看看,能够来找我。”
陆重光把玩着那枚白玉剑符,却悠悠开口道:“那枚剑符中只剩一道剑气,这枚剑符中却有两道,你做了亏蚀买卖。”
瑟狸刚一分开,顾夕歌就将一枚白玉剑符抛给陆重光道:“酬谢,我要你把先前那枚剑符还给我。”
“是啊,你又闹甚么别扭。”陆重光意蕴风骚地浅笑了,他刚将手搭在顾夕歌肩上,就被那少年剑修平平无奇瞪了一眼,他立即放下了手。
陆重光左手食指中指极快地捏了个法决,口中念念有词。
陆重光揣摩着,他约莫也很有当昏君的潜质。杀了只不大好杀的小狐狸,还能换的美人一笑,他天然是对劲的。
那剑光极精准地划开了颜烈的腹部,一颗巴掌大的金色妖丹就悬浮于半空中,激起一片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