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歌将那一大把飞蚊针虚虚托在掌上,神情淡淡地问:“说吧,你又为甚么主动找死。”
“如果我方才没挡住那三百六十五根毒针,死的人就是我。”顾夕歌淡然道,“你关键我性命,莫非我还要留你一命?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理。”
公然是个嗜血如命的混账纨绔!蒋青恨得牙痒痒,她不知这少年还要将这磨练忠心把戏玩到甚么时候,莫不是真要等她去了半条性命才甘心?
二百块灵石陪葬,这三个匪贼强盗面子还真大,顾夕歌在内心凉凉地想。他俄然记起,这明火符还是五年前他在陆重光手里买下的。此人的确没说大话,他炼制的符咒,就连毁尸灭迹也比其他符咒好用两分。
那少年一瞬不瞬望着她,面色涓滴稳定。
那男人眉头一皱刚要答话,便被他身边几百枚破空袭去的飞针惊得倒吸了一口寒气。目睹那少年周身已被层层银芒拢住,那男人更加火大了。
信渊山中多妖兽且地形崎岖庞大,修士的神识也没法探出太远。浅显修士只敢在信渊山边沿采摘灵药,除非迫不得已,没人情愿入山深处。传言信渊山中不但有修炼出妖丹的妖将,乃至另有能化为人形的妖帅,足以敌得过元婴修士,的确更加可骇了。
“几位跟了这么久,不知所求为何?”
“哥,我终究替你报仇了。”蒋青抽泣道,“不枉我以身事贼跟了张亨足足三年,当真碰上了一名能杀掉他的前辈大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蒋青目睹张亨老郭死了,俄然放声大笑起来。她笑得声嘶力竭,到了最后已然哭泣起来。
张亨本来打算由本身出言相劝,再让老郭作势打单。想来那少年不过一时意气好恐吓得很,只要老郭一举擒下他,怕是多少灵石都肯给。谁知他打算得天/衣无缝,恰好让这没长脑筋的蒋青毁了统统。
除非弟子因故死在别人手上,这点倒是能让师门高低一起出动为其报仇。修行一途,本就是越行越窄越走越孤傲,谁又能陪谁到最后呢?
顾夕歌将那捧飞蚊针放到那女子身边,权当作个陪葬。他伸手一招,化为三道剑光的照影就回到了袖中,又取出十张明火符,散散洒在那三人身上。不一刻,那熊熊烈火就吞噬了这三个修士与他们的爱恨情仇。
若弟子能扛过灾害顺利冲破,便是他本身心性果断福缘不浅。若弟子不幸短命,那也是天意,全无他法。
她话还未说完,一截白玉般的剑尖已自她胸口陡但是出。蒋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少年,似是寻求一个答案。
本来修士入魔时,就是那般模样,倒有几分像被逼到绝境的妖兽。不,想来修士也是妖兽的一种。妖兽为了填饱肚子猎杀弱者,修士为了灵石宝贝猎杀同类,本质上并无任何分歧。他固然见过很多魔修,却独独没见过一小我入魔的过程,此番经历可算是不测之喜。
蒋青一字一句道:“天道不公,我欲……”
凭甚么,这六合间为何有如此多的不公与屈辱!
顾夕歌在寒泽城搭乘流行舟一起向北,到了信渊山四周就直接下了船。他暗中神识外放运气转了好几里路,公然那三小我还遥遥坠在身后。
泪水顺着蒋青鲜艳脸颊缓缓向下贱,此时的她好似放下了甚么心中重担普通,目光澄彻如云。她冲着顾夕歌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前辈替我报仇,今后贱妾这条性命就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