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话音纤细,在任至心间响起。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此人的本命字是崩,要将对方的气势崩裂崩溃,毁灭为虚无。
“杀是杀不完的。我们需求做的,是以仁德去教养敌手,让他们摒弃旧弊,志愿放下屠刀,转为我们儒家的一分子。而剑圣归儒,就是天下剑修的榜样,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任真没工夫在这里陪他们发楞,说完这话,便低头踏上石梯,开端登山。
他敢来终南山,倚仗的并非本身修为。现在儒家的人脱手刁难,那就让躲在暗处看热烈的大先生出面摆平吧。
这些人言辞狠恶,一个比一个机锋锋利。他们看不惯剑圣的姿势已久,本日可贵有落井下石的良机,当然要直抒胸臆,痛快一吐心中恶气。
鼓噪声响起,那些读书人纷繁发挥起特长的嘴舌工夫,开端隔空冷嘲热讽。
哀嚎声凄厉,令书院群儒心惊胆战。他们望向任真身后的颜渊,心脏收缩,下认识地后退数步。
大江南北,问“水”色变,死在它之下的强者不计其数。连风云榜的顶峰九人,都对颜渊这滴水非常顾忌,平常武修更是害怕至极。
奥秘而可骇的一滴水。
颜渊一边感慨着,一边抬手,灰旧袍袖轻拂,行动适意而萧洒。
大先生现身,不但信手抹灭那一击,更是降下惩戒,其态度不言自明,是要站在剑圣一边。
身后众儒闻言,旋即觉悟过来。对啊,顾剑棠既然想寄入篱下,轻易告饶,现在难道痛打落水狗、肆意逞威风的大好机遇!
这还是曾经阿谁桀骜不驯、心比天高的真武剑圣?
清风徐来,波澜不惊,好像美人发梢滑落指尖,轻柔地将那道气势汹汹的崩字抹去,不留陈迹,仿佛从未呈现过普通。
公然水如其人。
大师冷静听着,没人敢回嘴一句。
“我公然没说错,你沦为丧家犬,已经走投无路,现在竟不顾耻辱,来儒家摇首乞怜!”
说着,他回身朝任真拱手施礼,温润一笑。
“给我镇!”
颜渊苦口婆心肠说着,仿佛是想劝服书院群儒。
书院群儒哑口无言,呆呆地凝睇着任真,俱是措手不及。
山道上,任真闻声背后的疾风声,仍然置若罔闻,埋头踏阶登山。
夫子云遥天下多年,终南书院的一应事件,一向都是由大先生做主。在他发号施令时,没人敢劈面辩驳质疑。
“儒家以仁义为本,刻薄成德,如果心狠手辣,恨不得将敌手赶尽扑灭,那又跟兵家何异?儒剑争锋,毕竟已有二十年,剑道在大唐根深蒂固,剑修不计其数,即便让我们罢休去杀,杀得过来么?”
崩字将近时,一道清风起,拂过山道时,一名灰袍墨客飘然现身。
“想让我们不计前嫌,饶你一命,那便应当恭谨和顺,躬身服从才是!”
任真的话颠覆了大师对剑圣的固有认知,过分震惊民气。
崩字印出,挟着滚滚气浪,吼怒不止,碾压空间而去。
“你们这些酸腐文人,真的很无聊。我刚才说过,我是受颜渊之邀前来,不管配不配修儒,都轮不到你们做主。真正不配的人,是你们。”
可惜,任真较着没有跟他们废话的兴趣。
“不错!我们儒家知书达礼,尊师重道,岂容你这傲慢之徒,在师长面前桀骜不逊!”
他们想当然觉得,顾剑棠想进书院,就得乖乖在他们面前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