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旅帅手持陌刀,骑着马跑前跑后,几次命令。
“大人待卑职如家人,能跟随大人是卑职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话间,东南边向马蹄溅起的灰尘清楚可见,像是一片灰色的云正快速往这边飘来。
“本官待你如何。”
“突厥人……他们会不会看错?”
“陈帅,这盔戴着碍事……”
“仆人,瀚海胡匪本就多。”
“赛啥子祆,有啥好赛的,一年还赛六七次。”
米法台稍稍松下口气,阴沉着脸说:“看来乌昆他们凶多吉少,十有八九已经死在了突厥胡匪手里。”
“卑职不怕。”
“应当不会,仆人,商队走的慢,他们再过半个时候应当能到城外,不信您等会儿能够去问问商队保护。”
走了约莫一炷香工夫,他笑问道:“李有为,你跟本官几年了?”
“商队保护说早上远远地见过几个突厥人,那几个突厥人骑着马,牵着几头骆驼,骆驼上仿佛绑了货色。他们不知对方秘闻,不敢走太近,也没敢打号召。”
“想撒尿的从速撒尿。”
“很多是多少?”
“三年。”
“本官待你如何。”
之前的那些马夫,全脱掉了外套,暴露甲胄,在陈旅帅的号令下繁忙起来。
史羡宁看得清清楚楚,嘴上持续翻译着,眉宇间却隐暴露忧色。
“那是人家的节日,我们不也一样过年,过中秋,太重阳么。”
左边的亲卫从速道:“回大人,卑职跟随大人已五年。”
跟着一个“驼夫”插科讥笑,世人竟是一阵轰笑。
“有血迹,他们出事了?”
“大人真会谈笑,卑职敢打赌,多数督必然在恭候您,您不到他必定不会开席。”
王虎话音刚落,左边的亲卫就忍不住笑道:“大人,卑职觉得多数督不是不会开席,他是不敢开席。”
王虎和章成有点懵,在陈旅帅的呵叱下蹲在两端骆驼首尾相连处,感觉这统统是那么地不实在。
“乌昆死了倒也罢,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在连雏鹰都死了,让我……让我如何跟客人交代。”
“本官无需你担忧,常日里总见你跟人吹嘘箭射的准,能百步穿杨,本官待会儿倒要看看你射的究竟准不准。”
……
只见一杆杆长矛、一把把横刀、一面面盾牌,从捆绑在骆驼身上的“贺礼”中滚落在地。
“贼距我约两里,甲胄松了的给老子系紧,渴了的从速喝水,饿了的从速吃几口干粮!”
不远处,烽火已堆好。
监军大人并没有站在驼城中心,而是蹲在一头骆驼前面,三个“驼夫”手持横刀盾牌,守在他身边。
韩士枚神采一正,回身呵叱道:“皋牢多数督一样是我大唐的多数督,视同正二品,岂是你等卫士所能调侃的!”
莫非乌昆他们赶上了胡匪……
韩士枚笑了笑,又问道:“你们有没有上过战阵?”
“卑职在。”
“黄大富,你跟本官几年了?”
这里的地盘比军城、屯城那边肥饶,河谷上长满野草和灌木。
马车里坐着一个精干的粟特军人,一见着他就说道:“仆人,乌昆和雏鹰他们不在鞋儿烽,骆驼、马和货色都不见了,堡里有好几处血迹。”
李有为定放心神,细心看了一会儿,严峻地说:“卑职看不清。”
“大人,卑职也瞧见了,有扬尘,看着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