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儿子?”
“只要大将军和你爹愿发誓放过我这些兄弟,我愿束手就擒。”
“韩士枚,你我现在虽是后代亲家,但有几句话我不吐不快。你好好想想,除了刚来时杀过几小我、立了下威,这五年你都做过甚么。你来看过我身后的这些兄弟吗,你晓得他们这日子过得有多苦吗?”
“种地是靠天用饭,不是想收多少便能收多少的。你驻在屯城,还时不时装模作样去地里转转,莫非真不晓得收成咋样?明显晓得收成不好,但是有兄弟交不上粮,你还军法服侍,你把这些兄弟当人了吗?”
安伏延阴沉脸,一声不吭。
李成邺声色俱厉,眺望着安伏延和韩士枚,像是要一个说法。
“大将军的那些亲卫呢,不消屯田种地,却有粮有饷。我的这些兄弟呢,有家不能回,只能在这儿给大将军做牛做马,活得人不如狗,连死了都是孤魂野鬼。”
从得知节度使到了叶勒的那一刻,安伏延就晓得现在叶勒不再是他这个大将军说了算,天然不会出这个头。
“你信又有何用,事已至此,六叔说得清吗?”
“前天来的,要不是想让康有龄如许的内鬼都跳出来,你钱崇厚能活到明天?你能有机遇把这么多人带出城?”
“好吧,论玩心眼儿,我钱崇厚委实不是你们的敌手。”
钱崇厚大吃一惊:“林中丞来了?”
韩安然没想到他不但情商低,还如此意气用事,悄悄叫苦不迭,不晓得待会儿如何去面对钰儿。
韩士枚不再理睬他,眯着眼揣摩起儿子的将来。
不,不是钱给少了,而是已有两年没发过饷。
韩安然不晓得老爹在想甚么,不耐烦地说:“钱崇厚,别发楞了,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你竟敢妖言惑众,扰乱我军心!”
韩安然急了,转头问:“六叔,你这是做甚么?”
安伏延摸摸鼻子,仍然沉默不语。
韩士枚很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
无妨借这个机遇给儿子铺铺路,固然他年纪太小做不了官,但能够用面前这大功先帮他谋个挽郎或斋郎。
“来帮你跟他谈啊,六叔,他们还真想着你好,真无愧于你。”
儿子太随他娘了,只晓得吃喝玩耍,不喜好读书,也不肯习武,这么下去不是悠长之计。毕竟能管他一时,管不了他一世。
“我这不是没走么。”
韩安然像个喜好凑热烈的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骑马来到李成邺身边,猎奇地看着钱崇厚。
只要能谋到挽郎或斋郎的告身,那就意味着入仕了,不再是白丁。
韩安然戴上帽子,接着道:“究竟杀不杀,我当然说了不算,但能够请我爹帮你们去跟林中丞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