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眸光一亮,大大水润的眼睛睁得开了。但是他接着又道:“你情愿吗?”
倒是会背着萧姨娘欢天喜地出外办嫁奁的时候,恳求着景秀和景璃去她那儿略坐一坐,三人也不去谈那劳什子的烦苦衷,只谈刺绣,景璃在她们三人中绣艺最好,或指导一二的,景蝶和景秀也跟着学学,偶尔笑闹一堂,好不舒畅。
傅四爷低笑一声:“你要翻查甚么?”
傅四爷走到她身边,从高案上随便拿了一本医书,翻了两页,递给景秀道:“素问,卷一,平人气象论第一,决死生篇第二,脏气法时论第三……卷二,移精变气论第八,玉版论要篇第九……”
屋内温和的烛火下,她肥大的身姿直挺如松。本来灿烂如星的眸子现在却水波无澜地悄悄地凝睇着他:“我大哥说了何话并不紧急,四叔该清楚,我一心想和他认亲团聚,现在这个欲望将近实现。可他和我一样得了嗽喘,乃至比我更严峻,我想给他治病,还望四叔勿要再让他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
傅四爷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江南有神医莫愁,专治疑问杂症,凡是他治过的病,不说病愈,也能好七八分。这几日已有探子寻到他下落,你要治他的病,就随我去趟吧?”
傅四爷沉默不语。
景秀抽开手,苦涩一笑:“这么说,你不筹算放过我?”
傅四爷望着她一张一合微翘的唇角,敛下神采。他缓缓伸手,就着桌上的茶壶斟满了茶,随便文雅的拿起茶杯,渐渐饮了口,又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杯子,淡淡的水雾从杯中缭绕而起,令他感到面前有些恍惚,仿佛看不清她的容颜。
景秀寂静鹄立在紫檀木桌旁,穿了件桃水红胡蝶穿花妆花锻衣裙,脸上略施薄粉,眉眼不弯含情,唇角不笑微翘,傲视间却带着些许清冷的意味。
只是每次畴当年,都会看到傅四爷也坐在那边看书,景秀和他打过照面后,便无后话,各自做各自的事。